“‘重’是上任魔尊的姓。”重雪照将袖子折来折去,平静地道,“‘雪照’……这两个字应该是我娘临死前给我起的。” “据说我出生那日,下了很久的雪,终于停了,日光大亮,她便给我起名叫雪照。” “她本意可能是想让我做一个朗朗清清的人吧,只可惜我让她失望了。”重雪照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道,“如今这修仙界又有谁不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罪该万死,罪不容诛的魔头。 他淡淡地道:“没有人不想杀我。” 那句“我不想”几乎要脱口而出,又被她强制按压下来了。 云晚白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指不安地来回拨弄,她总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好像又勾起了重雪照的伤心事。 她心下不由懊恼起来,她这样一问,估计又让重雪照想起了自己母亲逝去的那段悲伤回忆了吧。 云晚白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尊上,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的。” 重雪照转着自己拇指上的玉戒的动作一顿,抬眸朝她看了过来,清晰地看到了她眼眸中的不安。 少女怯生生地围着被子靠在墙边,在银亮的月光下,就仿佛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兔子。 她自己倒是比她那只叫小尾巴的兔子更像兔子。 毕竟……那只兔子现在已经像狗了。 重雪照被自己的想象给逗笑了,凤眸中带了一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他满不在乎地道:“没事的,已经过去很久了。” “你要不说我也快忘了。” 云晚白神色复杂,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轻易忘记? 但她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只斟酌着认真道:“尊上的娘亲一定很爱尊上的。尊上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 “我不伤心的——”重雪照若无其事地道,“如果这点事我都要伤心的话,那我早就伤心数百回了。” “我也活不到现在。” 重雪照毫不在乎的话语让云晚白心口一滞,她说不出来自己此时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口涩了起来。她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又觉得,此时不管说什么话都不适合。 好像……她不管说什么,此刻说什么话都不能让重雪照看起来更好一点。 云晚白裹着被子沉默了好半晌,才道:“尊上,都过去了。” 重雪照那双漆黑的凤眸中毫无波澜,他附和道:“是的,都过去了。” ——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也都死完了。 云晚白并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只琢磨着要不要再安慰他几句。 毕竟……重雪照此时只坐了一点点床沿的身影,看着孤零零的,跟往日比大相径庭,竟然有几分可怜。 还没等云晚白想好安慰的话语,重雪照的声音在度响了起来,道:“你呢,你为什么要叫云晚白?” “我……”云晚白抿了抿唇,也没有瞒他,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云晚白。” 重雪照一愣,朝她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抬手将那块被他一直带在脖间的玉佩给拽了出来,借着月光凝望着那上面的三个字。他道:“这块玉佩应该是你爹或者你娘留给你的吧。他们应该是给你起好了名字后才做了这块玉佩的。” 云晚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这块玉佩从他衣领中拉了出来。不知为何,脸颊上突然热了起来。 她又羞又恼,也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怎么了,脱口而出,道:“尊上!你怎么会一直带着这一块玉佩啊?” 重雪照莫名地看了过来,似乎不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