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裴池把她往客厅里推,“去等着。” 没多会儿,裴池从厨房端出来两碗面,想着一会要倒时差,睡前不好吃的太饱,吃了半碗面,顾遥知便上楼回房休息。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 从房间里出来,经过裴池房间门口,发现门没关严,顾遥知慢慢推开房门,朝里面看了眼。 晚上房间里没开灯,外面大片的月光洒落进来,裴池靠着阳台栏杆,不知道有没有休息,外套脱了,身上还是白天时那套黑衬衫黑长裤。 他背对着光,冷寂的月光在他身上落下一片浮白,胳膊搭在栏杆上,修长的手指间夹着根烟,猩红的火光若暗若明。 似听见动静,他抬头看过来。 下一刻,手里的烟摁灭在一旁的垃圾桶,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顾遥知抬脚过去,轻声问:“你没补觉吗?” 裴池伸手捏着她的胳膊,拉到怀里,顾遥知靠在他身前,一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眼底漆黑而深邃,似这无垠的黑夜,带着一抹不明的神色,而后微哑的嗓音低低开口:“之前说等我回来,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这件事顾遥知一直记着,只是这两天实在没机会,她抿了抿唇,想把顾平祁家暴的经过简单略过,然后认真地和他道歉。 准备开口时却听见裴池低声道:“回国之前,阿姨跟我说了一些。” 他听完那些事情,几乎能够想像出当时的情形,那么一个性子柔软的女孩,当时,却要强撑着去对抗,去解决,在无助中独自承担一切。 他不想再让她提起那些回忆,怕她难过,舍不得让她讲。 裴池握过她纤细的手,拇指指腹在手背上缓缓蹭了蹭,盯着她,只轻声问:“那时候,是不是很害怕?” 顾遥知听见前面的话,微怔了下,难怪回国的一路上裴池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而后反应过来他下一句话,她低声说:“顾不过来害怕,我妈妈那次受伤很严重,我只想着去护着她,所以还好。” 她的态度轻描淡写,似乎现在和以前,都格外的坚强。 裴池盯着她看了会儿,而后说:“怎么忍住和我说那些话的?” 顾遥知声音愧疚:“我怕顾平祁自己去找你,甚至去找你的家人,当时也着急带着我妈妈离开,所以才对你说了……” “我是说,”裴池打断她的话,“怎么能在那么难过的情况下,忍得住不哭的。” 他一双眼盯着她,喉结滚了滚,“然后,我竟然一点也没发现。” 话音落下,裴池俯身把她紧搂在怀里,闭了闭眼,手摸着她的脑袋,而后低头,下巴埋在她的颈窝里。 一想到那时候,顾遥知该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和他提分手,还因为是怕连累他而选择默默从他身边离开,裴池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给紧紧捏住。 力度一点点加深,疼得让他喘不过来气。 沉默片秒,他极低地哼了声,带着自嘲:“我这个男朋友,当的真不怎么样。” 顾遥知从来没想过裴池会有这样的想法,从始至终他都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她很不幸有一个顾平祁这样的父亲,但这份不幸是她自己的。 归咎到底,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是被她伤害的,或者是被她的家庭伤害的,该由她来道歉。 顾遥知双手搂住男人的腰,声音忍不住哽咽:“你别这么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