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到博物院的行政区,准备认真和领导谈谈,然而一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就看见曾在某次会议上和有过一面之缘的林诗语教授,见她进来,郭院长立马站起了身,向她介绍道:“小眠,你看看谁来了?林教授可是跟我说,她是专程为你而来的。” 白眠自是不信,但还是礼貌的打了招呼。 林教授年近五十,齐耳的短发略微有些花白,生着一双善目,格外平易近人,她前些年一直主攻秦汉考古,近几年在开始进行佛教考古,在业内享有一定的盛誉。 林诗语笑道:“你别给孩子压力,我是刚好过来开会,就顺便过来坐坐。” 郭院长自是笑着附和,“我也是和孩子开玩笑的。” 白眠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时不时附和两声,想等着林教授离开,再单独和领导谈谈,然而林教授却邀请她单独出去走走。 博物院前是来往的游客,而院后是参天的林荫,两个人并走在小道上,林诗语同她寒暄几句后,抬头望着头顶的林荫道:“你现在还觉得考古是很酷的事吗?” 白眠微微一怔,想起前几年在会议上,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发言,不禁笑了起来:“恩。” 是她远离所有喧嚣的避难所。 学史使人明智,在不断探索的岁月里,方知自己的渺小,继而感到平静。 天潢贵胄,百年后仍然不过一捧黄土。 我们看似漫长的一生,终究都不过是沧海一栗。 “那怎么又来做文物修复了?”林诗语不解道:“这两个专业可是南辕北辙,得下了不少功夫吧?” 白眠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林诗语也没有多问,“是这样的,我看过你曾经刊登的关于汉朝墓葬的论文,我觉得有点儿意思。” 林诗语之所以对她印象这么深刻,除了熟人推荐以外,还因为之前看过她的论文,在之后的在会议上,又将名字和她这个人对上号了,小姑娘文静内敛,不多言不多语,但又并不木纳,礼貌之余,不显谄媚:“西北那边发现一个汉朝时期的墓葬群,需要进行抢救挖掘,由我带队主持考古工作,我感觉你对这个是有兴趣的,所以向你们单位提出让你到我们研究院来进修的请求。” “几年?”白眠没想到这种机会还能轮到她,不由有些吃惊。 “至少两年。”林诗语略微思索道:”我是觉得你还年轻,可以多尝试一些东西,你也知道,这种级别的考古,是大多数考古人员可遇不可求的。” 白眠陷入深思,如果再早几个月之前,她会毫不犹豫接受林诗语的邀请,可是而今,她眼底生出一丝顾虑。 “你让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可以的。”林诗语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三天可以吗?” “好。”白眠答应下来的同时,也道了声谢。 等到林诗语离开以后,郭院长又将她叫到了办公室,语重心长道:“小眠,昨天你郑叔叔给我打过电话了,你就别想辞职的事了,安安心心去西北的研究所进修,下半年院内有编制内的考试,不管什么岗位,你考就行了,懂吗?“ 要是听到这个份上,白眠还不懂,就真的是傻子了。 她略微沉吟,从办公室的沙发上站起来道:“知道了。” ** 秦牧云将白眠送到博物馆以后,便让阿仁和江寻过来开车去了苏城。 昨天晚上,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鬼鬼祟祟跑到老万的店上卖他的天珠,苏城搞古玩的就没有不认识这串天珠的,当年关于“天珠落地,倾家荡产”的传闻,在业内可谓是人尽皆知。 一夜之间,没有人不知道秦牧云的。 一声“秦爷”叫得心服口服。 老万店里的伙计见状,假意议价,规规矩矩把人请进会客厅,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