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丽没再耽搁,退出屏风。很快,就有小太监传来了已经歇下的冯连宽...... 俄尔,珠帘内的男人下了皇令:“这几日,再选一个宫人来守夜。” 又是这么一句话,可这一次,不像是在说笑。 殊丽僵在龙床前,身心疲累,无眠无休,如同陷入荒芜沙丘,被风沙吹得头昏脑涨。 风绪缈无情,吹散昨夜还温煦在夜中的淡霭,殊丽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谲诳之徒,在雇主那里失了信任。 一次犹豫,让她失了一切? 殊丽靠在落地罩上凄然浅笑,太后说的对,圣宠一时,不能长久,合该紧握住手艺,谋一条出路。可那条出路被一道朱漆金钉的大门拦截,想要越过去,还需七八个年头,在此期间,她保不住御前的位置,不知要被多少人摧残...... 圣宠不能失。 门外想起摇铃声,殊丽提起精神,慢慢走到龙床前。 “陛下,该起身了。”她语气轻柔,很难察觉到隐藏其中的一丝紧张和委屈。 不同于往日,今儿一到时辰,床上的人就撩开帷幔站起了身,脸上冰寒犹在,看都未看她一眼。 负责服侍天子梳洗的宫人们随着冯连宽走进来,一一送上洗漱的用具。 冯连宽弓着腰,笑眯眯的,跟天子说起今早钦天监送来的天象状况,“从今儿起,雨水开始增多,农户要开始为籽粒灌浆了,期望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提起钦天监,陈述白掸了掸指尖的水,接过宫女递来的脸帕擦拭,“跟进一下太皇太后的寿宴,警告钦天监,在寿宴当日,若再估算错天象,整个衙门以死谢罪吧。” “......老奴这就让人去传达。” 再有三日就是太皇太后的七十大寿,相关的衙门都在为这场寿宴做准备,此番警告钦天监,无疑是一种暗示,想来,天子要借此宴席整治一批办事不利的衙门了。 洗漱后,陈述白挥退宫人,拿起龙袍走进屏折,冯连宽赶忙跟了上去,却被殊丽拦住。 “大总管卖我个人情。”殊丽小声道。 自昨晚起,冯连宽就寸步不离燕寝,生怕天子发怒,不过,他是个人精,深知天子对殊丽的宠溺,不想得罪殊丽,故而一时犯难,不知该不该顺了殊丽的意。 天子那边哪能任凭他们僵持,殊丽稍一颔首,快步走进屏折。 此时,陈述白已经披上龙袍,正漠着脸系衣带。 殊丽走上前,抬起素手,捻住了两根系带,“奴婢来吧。” 她微微翘唇,眼笑眉舒,讨好意味十足。 陈述白淡淡看她,抬起双臂,没有如昨晚那般推开她。 得了鼓励,殊丽来了动力,力求将每个结扣都系得精致漂亮。可当她踮起脚,为男人戴上冠冕时,手指无意划过男人的下颌,明显感觉男人避了一下。 如此嫌弃她? 殊丽无奈,拿过玉石钩络大带,环住了男人腰身。男人很高,腰却劲瘦,殊丽双臂环上去时,很像是从正面抱住了对方。 为之穿戴好后,殊丽后退一步福福身子,“恭送陛下。” 她身后的乌木屏折上雕刻仕女图,光线映屏时,她像是从屏折里走出来的最美仕女,恬静柔美,带着不染尘埃的疏离感。 ** 前半晌,风丝萦绕,卷起耳边绒发,殊丽去往司礼监,有意打听燕寝那边有无在挑选宫女一事。其实,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