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铜镜前,看了一眼右耳耳尖上的齿痕,啧一声,明儿起,还得用水粉掩饰才可。 这晚,元佑没有再打扰殊丽,次日一早,还让车夫将她送回了宫里。 回到尚衣监,殊丽取了凉水拍脸,这才降下浓浓的羞臊。她双手撑在盆沿,双膝不受控制地向下弯,最终坐在了地上,双臂环住自己。 元佑怎可那么对她......想到他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威胁,整个人战栗起来。 闭眼深吸口气,她起身换了件寝服,才发现腰肢上全是掐痕。放下衣摆,她倒在窄小的木床上蜷成一团,久久无法入睡,有了一丝想除掉元佑的想法,可一想到他与二舅舅、元栩的关系,又否决了这个念头,以后有他在的地方,她绕道走便是。 殊丽梦靥一整晚,次日醒来时,脸蛋有些苍白,她稍稍上了妆,涂了口脂,带着两个管事去库房抽查新进的丝绸,也是在去往库房的途中才得知太皇太后没有带着陈溪同行。 遇见殊丽时,小家伙百无聊赖地沿着甬道赏花,时不时问身边人一句“老祖宗何时回来”,他因父亲的关系,没能同去,心里不爽快,一见到远远走来的殊丽,委屈巴巴地跑过去,“丽丽!” 殊丽保持着端庄,福身道:“小殿下。” 陈溪可算找到能听他叨咕的人了,抓着她的手,扭头对侍从们道:“我要丽丽,不要你们。” 殊丽看向陈溪身后的两个太监,笑道:“小殿下可能闷坏了,我带他去库房转转,再送他回福寿宫,两位公公可先行回去。” 两人不敢不买殊丽的账,低头离开。 陈溪晃着殊丽的手大步走,心情舒悦了不少,“丽丽,前几日,有几个大胡子来了福寿宫。” 大胡子,是鞑靼或瓦剌的使者吧,殊丽没有在意,随意“嗯”了一声。 陈溪回想起他们凶悍的样子,蹙起两道小眉毛,“他们跟老祖宗要宫女,老祖宗让人准备了画像,我瞧见你的了。” 殊丽如遭雷劈,双膝似灌铅,呆立在原地,心里对太皇太后的感激荡然无存。 她决不能成为谁的“人情”。 其实,殊丽并没有多亏欠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对她确实有提携之恩,但也是她拿命换来的,十三岁的她曾在冰水里救起了当时还是五皇子的煜王,那是太皇太后最看好的皇孙。 或许,连陈述白都不知道,他敬爱的皇祖母,私心是想让煜王继位的,只是后来形势所迫,选择了暗暗妥协。 她曾在太皇太后的寝宫承伺,偶然偷听到了当时还是太后的太皇太后与五皇子生母的谈话,话里话外都是对五皇子的担忧,担忧陈述白夺权后,将兄弟手足赶尽杀绝,还担心五皇子的性子会越来越阴郁。 然而后来,陈述白封五皇弟为煜王,封地富庶,解了太皇太后的心结。 而陈述白登基后,太皇太后去行宫散心,不全是因为先帝病逝,更多的是因为煜王。 这件事烂在了太皇太后的肚子里,却还是让殊丽偷听到了。 思及此,殊丽不自觉收紧双手,郁着眼眸迈开步子。 “丽丽,疼......”陈溪抽出手,甩了两下,无辜地望着忽然变脸的殊丽。 殊丽反应过来,弯腰替他揉揉小手,牵着他走向库房。 各监的库房统一由司礼监掌管,殊丽从一名小太监手里拿了钥匙,带着陈溪和两名管事走了进去。 为了保存冰绡等特殊绸缎的料子,库房里存放了许多冰鉴,殊丽笑问陈溪:“冷不冷?” 陈溪抖抖手臂,又握住殊丽的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