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一扫而光,看着殊丽时,也没有之前的酸气。 不过这些和悦都是暂时的,就像得到一块糖,身上的戾气会被欢喜取代,可随着糖果融化,渐渐无味,收敛的戾气就会去而复返。 殊丽深知这个理儿,对太后的笑颜完全没触动,只麻木地重复着布菜。 陈述白用膳时一直很安静,不会刻意找话题,更像是来例行公事,一顿饭下来,只听太后在滔滔不绝。 膳后,陈述白又陪太后听了两首曲子,就以处理奏折为由准备离开。 太后递给他几包治疗心悸的药,“这是哀家让人从各地名医那里求来的药,已让御医们辨识过,没有毒性,陛下试试看,若效果好,哀家让人把那几个名医带进宫里。” 知道天子心悸的人不多,太后算是一个,也是最希望天子病愈的人。 陈述白示意殊丽接过,淡笑着道了句“让母后费心了”,之后,便带着殊丽等人离开。 因着天气热,只有入夜有些凉风,他没有坐龙辇,徒步走在淡风溶月的宫道上。 忙碌了一个月,终于得闲,他一刻也不愿在御书房停留,“跟朕出宫一趟。” 殊丽站在御前侍卫后,没当这句话是朝她说的,直到视野里出现一双龙靴。她抬头,还想着今晚不是她守夜,她可以跟木桃几人偷玩几把雀牌,没想到还有额外的“应酬”。 陈述白居高临下看着她,“不愿意?” “奴婢愿意。” 出宫还能不愿意么,殊丽弯唇,忽然意识到自己很迷恋宫外简单的生活。 ** 明月皎洁,渊穆安宁,殊丽与陈述白同乘一辆马车,穿梭在城中嘈杂的街头。 殊丽撩开帘子向外望,被杂耍摊的吹火人吸引,很是惊奇地回过头,“陛下快看。” 只见人群之中,吹火人手里拿着火把,用力一吹,撩起高高的火焰,甚是惊险,引得喝彩。 陈述白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转着玉骨折扇,“一种杂技,诀窍在于嘴里的松香粉包。并不难,你也可以。” 殊丽听他解释完,眼眸雪亮,“那奴婢改日试试。” 陈述白睨着她身上的鹅黄衣裙和发鬓上的飘带,闲闲地道:“学会了,你就穿着这身衣裳去街上杂耍,保管赚足视线。” 那也不失为一种生计,指不定以后派的上用场,殊丽颇为虚心,“还请陛下赐教。” 陈述白懒得搭理如同小金雀一样的姑娘,目光慢慢移到她的腰线上,不同于宫里的齐胸宫裙,这种中腰长裙最能凸显腰身,她跪在木椅上倾身向外瞧时,腰肢被勒得纤细有致,仿佛化作极其杀伤力的武器,给予人致命一击。 美人腰,断魂刀。 躁烦感窜至胸膛,陈述白摩了摩手指,看向窗外。 穿过繁闹街市,马车在宋老太师的府前停下,殊丽随陈述白一道入内,被宋家夫妻迎入客堂。 宋夫人是陈述白的师母,曾是女将出身,为人豪爽,与陈述白打了照面后,就握住殊丽的手往外走,“府中都是大小伙子,好不容易来个姑娘,不太方便,走,咱们去看我种的花。” 宋府种了不少一串红和鸡冠花,正是旺盛生长的时节,红艳艳一片,虽不名贵,却给人一种家的温馨。 殊丽很喜欢这里,“夫人侍弄这些,也费了不少精力吧。” “不费力,好养活,你若喜欢,挖走种在盆里带回宫。”宋夫人揪下一个串红,让殊丽吸一口里面的汁水。 殊丽照做,感觉甜甜的。 这时,宋老太师陪着陈述白过来逛园子,一见自家夫人又让人品尝串红,咳了咳道:“不干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