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晌还能看戏听曲,后半晌就被刑部禁足,周太妃做梦也没想到,天子会这般待她。 “哀家做了什么,需要刑部和兵部出人看守?”她坐在软塌上,拿出了太妃的威严,丝毫不惧坐在对面的刑部尚书和元栩。 刑部尚书赔笑:“晌午接到陛下口谕,下官也是奉旨办事,还望太妃娘娘见谅。” “如此说来,尚书大人也不知哀家犯了什么事?” 刑部尚书也不隐瞒,“还要等陛下的进一步指示。” 周太妃看向一旁安静饮茶的元栩,当初她并不看好这么一个没有杀伤力的温雅之人,可如今倒教她刮目相看,元栩在仕途上的成长,还是极其显著的。 “元侍郎与陛下同进同出,形影不离,总该知道些什么吧。” 元栩放下茶盏,温和道:“下官也是奉命前来,还望太妃娘娘稍安勿躁。” 说得轻巧,遇见这么棘手的事,谁能稍安勿躁? “哀家要见太皇太后。” 此刻,太皇太后一定得知了消息,定然在想方设法打听缘由。 天子闭关许久,迟迟不上朝,太皇太后也一定想要查出其中猫腻。 元栩一边饮茶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周太妃的反应,觉得她并不像了解实情该有的反应,心中稍稍有了揣测,只不过,此事关乎国祚,马虎不得,还要等天子回宫再议。 ** 钦差的车队进城时,元佑声称有事在身,与礼部尚书打了招呼,准备独自离开。 殊丽僵坐了一整日,终于在他打完招呼时,失了淡定。 他要离开了,他们的轨迹从今日起,再无交集...... 可纵使舍不得,又有什么好法子,难不成真的要求他等她八年? 她耗得起,他等得起么? 再说,他对她始终有所保留,准确的说,只要他想,就能全然否定这段不该发生的感情纠葛。 当男人的视线投过来时,殊丽勉强笑笑,“元大人,咱们到此为止吧。” 她又要变回置身情/爱之外的尚宫殊丽,变回天子身边的卑微侍女,没有情绪,没有希翼,一直在宫里耗下去。 其实,她不是没有听进元家父子的劝言,可天子不放话,没人能将她带走,元家父子为她豁出仕途和性命,也并不值当。 既如此,那就好聚好散吧。 元佑拿起刻刀继续忙活手里未完成的物件,淡淡“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等他雕刻完两个胖墩墩的玩偶时,淡淡问了句:“你很想出宫?” 殊丽对着窗外的月色轻笑,“想啊,做梦都想。” “其实......” “不必,你不必为我做任何事。”她靠在窗框上,眼底幽幽,“无济于事的。” 知她会错意,元佑也没解释,将两个玩偶塞到她手中,“若你想出宫,不必跟我义父和大哥提,记得来找我。” 他一直知道元无名和元栩的心思,只是他们不主动提,他也不愿捅破。除非他授意,否则没人能带走殊丽。 他不是元无名的义子,而是他的主子,是大雍的帝王,是在巅顶品尝孤独的狼匹,直到殊丽的出现,才给他的寒冰天里带来丝丝暖意,他不知自己有多在意殊丽,也不愿意承认,但没她不行。 动了心吗?他说不清。 “先走一步,保重。” 说着,他起身挑开车帘,弯腰往外走。 “阿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