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开口:“小心!” 陈斯年反身一记高抬腿,踢翻了偷袭的人贩子,望了一眼追过来的侍卫,耸了耸肩,不打算逗留了。 老齐他们被抓,很可能暴露他榆林大公子的身份,皇城不宜久留,他在朝中有眼线,知道今晚的放饵行动,故而混了进来,本就是冲着殊丽来的。 此番离开皇城,不知何时能够重回,更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见到这个女子,不如顺道带走,也好给阿斐一个舅母。 但眼下的形势,想带走她势必会与侍卫们产生冲突,于他不利,只能再寻时机。 但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他必须做好离开的准备。 可漂泊惯了,身心皆疲,若能择一人成家,心里有个寄托,似乎也是件不错的选择。至于皇位,以他现有的势力,还不足以对新帝构成致命的威胁,来日方长,他从不是个急躁的人。 黑夜掩饰了他脸上流露的讥笑,他转身离开,还不忘朝冯姬摆摆衣袖。 冯姬疑惑道:“他是谁啊?” 殊丽望着那人背影,久久没有收回视线,朦胧月色下,她竟觉得他和元佑很像,都是阴狠不怕惹事的人,可她十分清楚,他不是元佑。 元佑身上有一股向阳而生的朗正感,而此人像是生长在阴暗中的一粒种子,不知会开出怎样诡异的花。 一场厮打过后,侍卫擒获了二十来个状如牛的男子,押去了刑部大牢。 殊丽和众官员将被拐的良民送回家,在送回最后一人时,东方已经鱼肚白。 当陈述白找到殊丽时,她正扬着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与官员们有说有笑,笑意真诚,眼底熠熠,是在内廷时见不到的光景。 没想到圣驾会亲临,殊丽随众人跪地行礼。 陈述白跨下马匹,大步走向殊丽几人,颀长的身躯拢在曦光中。 殊丽不确定地抬起头,见他背光而立,呐呐道:“陛下万安。” 陈述白凝着她脸上的灰土,深邃的凤眸终于归于平静,转身淡淡道:“起驾回宫。” 留下这么一句话,他独自跨马离开,依旧冷肃,不近人情。 殊丽有点迷惑,等冯连宽走过来时,起身问道:“大总管,陛下怎地不大高兴?” 侦破一桩大案不是该如释重负么。 冯连宽与她并肩走在冉阳中,语重心长道:“陛下是在关心你,却又不能在臣子面前太过显露。” 多明显的情愫啊,他二人怎就如此木讷!还是说,他们身上背负的枷锁太重,没办法交心? 老宦官迎光摇了摇头,深觉感情一事,在掺杂太多外因后,会变了味道。 殊丽同样迎光而行,却不信老宦官口中的“关心”,天子会关心江山社稷,会关心黎民百姓,他的心要包拢世间万物,再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她。 众人随圣驾离开,不远处的杨树后,陈斯年望着陈述白的背影,微微握拳。 十三年不见了,二皇兄。 与记忆里的那个高个子少年没什么区别,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 ** 天子回到宫中,直接将殊丽带回燕寝,容许了灰头土脸的小女子,踩在他昂贵的白绒毛毯上。 走进熟悉的寝殿,殊丽却没有踩上白绒毯,“奴婢回去换身衣裳再来服侍陛下吧。” 她是真的服了,就不能让她休息一晚? 陈述白没有应声,兀自脱去中衣,向她走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