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禾韵没有签订卖身契,她的路引还在周太妃手里,周太妃无暇他顾,只需稍稍使计,就能将之拿到手。 当初禾韵逃出浣衣局,朝廷没有下发通缉令,各个城池是不会卡她路引的。 明早就去办,晌午出宫,之后,她也就与这座宫阙道别了,还有宫阙里这个时而冰冷、时而似火的天子…… 次日,殊丽去往景仁宫,明面是问候,实则是想要找到禾韵的路引。 一段时日不见,周太妃又苍老了不少,萎蔫萎蔫的毫无生气儿,见殊丽进来也没有如同往常那样假意客套。 “坐吧。” 有些话不能让侍从听见,殊丽看向周太妃身边的小宫女,笑着递给她几颗饴糖,“外面下雪了,出去透透气。” 小宫女不敢动弹,可眼中带着期盼。 也是,谁愿意整日守着一个失势的太妃啊。 周太妃只当殊丽在收买人心,摆了摆手,“就按你殊丽姑姑的意思,出去玩玩吧。” 小宫女福福身子,雀跃地走了出去。 殊丽落座,与周太妃聊起宫中琐事,借机问道:“禾韵至今无影踪,也不知逃去了哪里。” 那是个不懂报恩的,提起来就令人不悦,周太妃没好气地道:“一个贱婢,跑了就跑了。” 在贵人眼中,别说宫婢逃跑不算什么,就是惨死也微不足道,这便是宫里的人情冷暖。殊丽不替禾韵感到不值,只是觉得禾韵和周太妃都是一个德性,谈不上谁辜负谁。 今日来的目的还未达到,殊丽顺口问道:“话是如此,可她没有路引,要如何出城?” 周太妃对禾韵完全不感兴趣,“说不定没有出城,躲在哪户人家,给七老八十的白发翁做妾了。” “您说的在理儿。”殊丽为她倒了一杯诃子甘桔汤,“您觉得,她会不会大胆到,偷偷回宫盗取路引?您把路引放在哪儿了,可安全?” 像是听了幼稚至极的笑话,周太妃几不可察地叹口气,亏她还是内廷掌印,竟觉得皇宫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不过她对自己有些恩情,自己也不好出言讥讽,“就放在墙角的多宝阁里,禾韵要是有本事,来盗好了。” 殊丽淡笑一声,没再多言,又陪着聊起了别的闲事。周太妃身子大不如前,很快就睡下了,殊丽走到多宝阁前,翻了几个抽屉找到了禾韵的路引。 路引有些泛黄,上面的画像也泛了旧,不过这样最好,以免引起守城士兵的怀疑。 佘禾韵。 殊丽弯唇,揣好路引,又看了一眼已经睡下的周太妃,没有停留,匆匆回到尚衣监,拿起事先收拾好的包袱,带着车夫和侍卫出了宫。 平日里,她也会带着包袱去探望陈呦鸣和晚娘,给她们带着宫里的吃食,故而没有引起车夫和侍卫的疑心。 坐在马车上,她看着禾韵的名字,将“佘”字添了一笔,变成了“余”。 要不了多久,陈述白就会追查她的下落,周太妃也会将路引一事如实禀告,到那时,朝廷就会通缉一个叫“佘禾韵”的人,却不会通缉“余禾韵”。 马车停在一家绣坊前,殊丽让车夫和侍卫等在殿外,独自走了进去。 绣坊生意红火,前后都有门,她压根没提聘请大师傅的事,只挑了一件成衣,说要试穿下。 绣女看她衣着得体,仪态大方,觉得她定然买得起,于是带着她去往一个方向,“姑娘放心试穿,不会有男子进来。” “好。”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