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子御驾而来,马踏阵阵,威慑了山野之中的盗匪马贼,所经之处,山寨踏平、贼窝摧毁,片甲不留。 这一带山贼频发,导致民不聊生,陈述白便顺便将之除掉,也让陈斯年等人失去隐匿之所。 此时,陈斯年的画像被贴满城池郊野,又由天子亲临,即便被要挟,各地武将也不敢收留陈斯年,数日之后,陈斯年被迫入寨,却导致空寨内斗。 一些打算束手就擒的盗匪想要戴罪立功,势必要与陈斯年撕破脸。 陈斯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领教了禁军的勇猛。腹背受敌,将他逼上绝境。 寒夜风雪,雾凇挂枝,当一窝山匪放出消息,暴露了陈斯年等人的行踪后,一批批卫兵和禁军包围而至。 张胖子几个忠心的下属还在拼命厮杀,其余下属如殊丽所言,大难来时,选择了背叛。 陈斯年坐在山寨最高处,望着被火把点亮的山脚,没有恐惧和无措,他在等待那人骑马而来。 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不知怎地,那些漂泊的苦楚忽然就烟消云散了,好似被擒都变成了一种解脱。 搅混水的日子,他实则并不快乐,可他就是不愿陈述白能高枕无忧,究其缘由,到底是为了什么? 或许他真正恨的人是先帝和前太子,也或许他真正恨的是命运。 从出生起,他和陈呦鸣就被命运所不公,一个术士之言,毁了他们原本的富贵荣华,毁了他们可以凑合度日的安稳。 黑压压的禁军忽然拨开,一人跨坐汗血宝马,身披裘氅,头束玉冠,施施然地纵马来到最前排,望了一眼山顶的人,眼底晦暗。 陈斯年望着那张模糊的俊脸,笑着掷下盛有烈酒的银盏,高声道:“山野孤鬼,请君一饮。” 银盏在下落的过程中歪歪斜斜,倾洒出酒水,坠在人马之前。 陈述白没有不悦,反而打个响指,令煜王上前,为他斟酒。 微举酒盏,与山顶的人隔空示意,陈述白仰头饮下,扔了玉盏。 陈斯年也仰头饮下手中酒,深知酒尽时,山下的禁军就要攻打山寨捉拿他了。 成王败寇,还真他妈应景。 可随着玉盏碎裂,一声响彻山谷的嘶吼远远传来,他看向从马车中扑下来的中年妇人,一时恍惚,竟不知她是何人,为何会撕心裂肺的嘶吼。 可仔细一想就不难猜到她的身份。 太妃周氏,自己的生母。 陈斯年暗笑连连,身形微晃,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在被逼上绝路时,还有生母送行。 不,似乎还有一人。 山下的禁军中又走出一人,扶起了跪在御前的周太妃,那人正是陈呦鸣。 周太妃的嘶喊汇着风声传入耳畔,好像在说“求陛下开恩,留他一命”。 陈斯年愣了下,当年她不舍富贵荣华,将他和陈呦鸣交给命运主宰,就该想到会有这么糟糕的一日,此刻为他求情,又是何意?还不如跟他断绝关系,老老实实当个太妃。 陈斯年渐渐红了眼眶,带着悲鸣,在背后的山匪冲上来时,一脚踢开木箱,将昏迷的女人拽了出来,扼在身前。 透过薄薄山雾,陈述白认清了女子身份,凤眸骤燃,举起手中御刀,沉而浑厚道:“招安之人不可进攻!” 攻上来意欲立功的山匪们持刀停下脚步,距山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