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炭火发出噼里声,他继续坐在长椅上戳炭火,没有一丝半点想要靠近睡塌的意思。 睡塌那边,殊丽掀了掀眼皮,在御医诊脉时,她就已经醒过来了,却不想主动讲话,一来刚刚脱离陈斯年的掌控,身心皆疲,二来自己的预谋已经昭然若揭,而天子是不会让她离开皇宫的,那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难道非要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才能放她出宫吗? 殊丽装作没有醒来,即便身子不舒服也没有翻身,就那么一直躺在塌上,盯着悬在车顶的青玉风铃。 没一会儿,一碗鸡汤被端了上来,冯连宽赔笑道:“老奴服侍贵人用汤。” 再怎么选择逃避,殊丽也不能拂了冯连宽的脸面,她费力坐起身,苍白着一张脸挤出笑:“有劳。” 冯连宽偷觑了天子一眼,慢慢走进车厢,正欲跪在塌边为殊丽托起汤盅,却被殊丽一把扶住。 “大总管使不得,民女受不起。” 民女...... 一旁的陈述白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淡了眼眸,她以“民女”自称,是想跟他断个干干净净吧。 冯连宽还是坚持跪在地上,始终恪守分寸。 殊丽心里不是滋味,还有些反胃,觉得鸡汤甚是油腻,喝了一半就推开瓷盅,“我喝不下了。” 冯连宽理解殊丽的辛苦,也不勉强,合上盖子宽慰道:“舟车劳顿,容易没胃口,等到了繁城,再给贵人寻些开胃的食材,贵人暂且忍忍,勉强吃些果腹,别饿到自己和胎儿。” 哪知,一旁的男人忽然道:“吃不下就算了,不必勉强,强扭的瓜不甜,强喂的汤不香。” 闻言,殊丽垂下杏眸,盯着织花锦褥,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冯连宽不好再留,躬身退出车厢,连连摇头,天子何时能改改毒舌的毛病?明明日夜兼程来救人,相见后却要说些伤人的话,不是自找苦吃嘛! 车厢内陷入安静,殊丽本该起身请安,可她拧了一股犟劲儿,不想服软,加之腹中胎儿是龙种,生下来前,陈述白不能拿她怎样,于是拉开被子又躺了进去,一副恹恹寡欢的样子。 御厨送来膳食时,也没有要享用的意思。 陈述白抿口甘桔汤,试图降降火气,可越来越怄火,冷着脸叩了叩食桌,“过来用膳。” 殊丽装作睡着没听见,一动不动。 “过来用膳,别饿坏了朕的儿子。” “陛下刚不还说,强扭的瓜不甜,强喂的汤不香?”殊丽躺着没动,温温柔柔说了一串话,语气不见恐惧,倒有几分无所谓。 可越是温柔的话语,听在男人耳畔越不动听,与故意跟他唱反调有何区别? 陈述白又喝了一口甘桔汤,又涩又苦,“车队每日三餐很准时,过这村没这店,过来用膳,还需朕请你?” “民女真没胃口。” 陈述白本也不是有耐心的人,再登基为帝后就更无需对谁付出耐心,换作旁人,他早不管那人饿不饿肚子,可面对殊丽,满身的威严和戾气像是变成了笑话,僵着脸端起饭菜,放到了睡塌的炕几上。 碗底随之发出“啪”的一声。 似乎在传递一种信号,饭菜都送到嘴边了,再不识抬举,他会丢她下车。 原本闻到饭香,又是御厨亲自操刀,殊丽不打算再犟,可发觉男人的态度还不如陈斯年客气,一时来气,捂住肚子曲起膝盖,“民女吃不下,陛下就别强人所难了。” 愈发觉得那句“民女刺耳”,陈述白撑开两指掐住她的下巴,逼她坐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