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疼的厉害,苦笑了下。嘲笑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明明恨透了他,却还在怀念曾经虚假的温暖。 她不由得鄙视起这样的自己。 昏昏沉沉的,她又睡了过去。梦里,她思绪飘荡,一会儿梦见柳先生,梦见他们初相识的时候,他罚她抄书,送她暖炉,为她打抱不平;一会儿又梦见沈渝洲,梦见前世他带着她周游四海,他为她写诗,两人携手相看沧海。 前世今生,虚虚实实,梦中景象变幻莫测。 在梦里,柳先生揭开了面具,露出沈渝洲的脸。 “啊!”云依依猛然惊醒,大喘着气,被梦中的场景吓了一跳。 柳先生, 沈渝洲,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真是疯了。 “小姐,您醒了。”丁玲拿来手帕,为云依依擦去额头上的虚汗。 云依依抬起头,看到云县令坐在床前。 “爹。”她喊了声。 “醒了。”云县令叹了口气,“饿了吧,先喝点粥吧。”他有很多话想说,但看到云依依这个样子,又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教训?指责? 有句话云氏没有说错,云依依太过任性妄为了,可她这个样子还不是他惯出来的。 而且他自己也做了错事,要不是云依依,他现在恐怕已经被收入大理寺的牢里了,又有什么资格去责备她。 “爹。” “什么都不要说了,先吃饭。”来的路上,他听到了许多有关自家女儿的传闻,全都不是什么好话。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依依是绝不会做出传言里的那种事的。 但来了以后,他却有些动摇了。 不提她与柳先生是什么关系,能让柳先生担下欺君之罪保护他。 就是方才他来的时候竟有男子在她的闺房之中,她的贴身丫鬟丁玲竟站在门外,看丁玲的样子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外面的传言,也许他真的对依依放纵过头了。 云依依喝完粥,与云县令面对面端端正正的坐着。 两人都有太多的话要询问对方。 云依依要问云县令关于通敌和边防图的事。 云县令要问云依依有关私人感情的事。 最后还是云县令先开了口:“你和那柳先生是什么关系?” “我喜欢他,但他已经‘死’了。”云依依也不隐瞒,坦荡的说出了这件事,然后悲哀的祈求道,“不要再问了好吗。” 云依依伤心不已,云县令还想指责两句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是啊,事已至此,人都死了,还能说什么。 然后是云依依问道:“边防图是怎么回事?” “我有把柄落在方将军手里,不得不听他的话。” “所以你通敌卖国是真的了?”她质问。 云县令沉默的握住拳头。 好的,这天是没法聊了,云县令没有任何立场再去质问云依依了,在通敌卖国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云依依就算私德有亏,那也不算是大事。 云县令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诉了云依依。 听完了全部,云依依也不好说什么,父亲完全是文人思维,妇人之仁,看到了与倭寇激战时战士伤亡就不忍,却没想到如果不与他们交战就等于投降、等于怕了他们,他们会更加变本加厉。他无意卖国,可到如今的地步也确实全是他的原因造成的。才会落入方将军的陷阱里,逼得自己别无选择。 “那父亲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同云依依所做的事一样,事情已经发生,再责备、抱怨也没有意义,当下最重要的事是想出解决的办法。 “我打算将此事上报给朝廷,自行处罚。”他担忧的看着云依依,他饱读诗书,自有读书人的那份傲骨。他不怕死,只是怕依依跟着她一起死。依依并没有做错什么,她是无辜的。 “爹,先别冲动,或许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云县令手上没有任何证据能指证方将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