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的事,林氏并不太好插手,毕竟这事该由嫡母去管。可嫡母不上心,江云成又太小,若是再不帮着请个大夫,赵姨娘要是有个好歹,江云成便无依无靠了。 林氏帮江云成擦完眼泪,安抚道,“你快回去吧,待会大夫看完后,有什么缺的,就悄悄地来找我。” “三嫂,我……”江云成的泪花在眼眶打转,感动得抽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快别哭了,回去吧。”林氏说完后,江云成给她行了个礼,才跑着回去。 池塘中的大雁不知道飞去了哪里,林氏轻声叹了口气,一个人回了三房。 江云康看到林氏一个人回来,有些意外,问过之后,才知道彩萍帮六弟去请大夫。 进屋坐下后,林氏的表情有些惆怅,“刚和侯府定亲时,所有的亲戚都说我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日子是自己过,咱们这些庶出的,有时候过得还不如一个体面的下人。” 感叹完后,林氏又马上补充道,“我就是想这么说一句,不是要继续抱怨。” “娘子有不舒服也可以尽管说,咱们屋里说了,比憋在心里好。”江云康理解道。 林氏却摇头说没了,这个境况她又不是头一天知道,早就和彩萍说过好几次。现在他们三房有了起色,多想想开心点的才好。 夫妇俩感叹了一会,再各自忙去。 等傍晚时,彩萍才回来。 她和林氏说赵姨娘是身体虚加上发热,以前有病都熬着,日子久了就把身子熬虚。大夫给开了药方,她亲自喂了下去,等赵姨娘睡一回醒来,听赵姨娘说话有气一点才回来。 “六爷亲自送了奴婢到园子,他才十一岁,要是赵姨娘这会走了,八成人也就焉了。”彩萍叹气道,她看着都于心不忍,也不知道夫人为何这般心冷。 林氏跟着感叹两句,外头天要黑了,她刚进里屋准备坐下,就听到外头传来说话声,仔细听了后,是老爷让三爷过去一趟。 “天都迟了,老爷怎么还找三爷说话呢?”林氏好奇道。 彩萍扶着林氏坐下,又给拿了羊绒毯,“想来是有学业的事要说,近来老爷看到三爷,说话和气不少。” “这倒是。”说到这个,林氏轻蹙的眉头舒展开,和彩萍谈论绣什么花样的虎头鞋好。 而江云康跟着正院的人去了父亲屋里,承安侯身上有淡淡的酒味,面颊微微泛红。孟氏坐在一旁,低头端着茶盏,看不出表情。 江云康刚躬身行礼喊了一句父亲,就被措不及防地踹了一脚,踢在他的肩膀上,人往后倒了几步,摔坐在地上,头差点撞到身后的门。 他错愕抬头,不解地看着承安侯。 “你个逆子!” 承安侯指着江云康,破口大骂,“刚有点成绩,就嚣张得不像样,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江云康还是没明白承安侯为什么生气,他自问这些日子事事都周全,不可能做过能让承安侯那么生气的事。 “父亲,您为何突然生气?儿子最近勤勤恳恳,并没犯错啊?”肩膀的疼这会蔓延开来,江云康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强忍住想上去打一拳的冲动问。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承安侯瞪着江云康,因为喝多了酒,这会气血上头,感觉头晕脑胀,忙扶着额头坐下。 孟氏帮承安侯掀开茶盖,不咸不淡地道,“老爷先喝口茶,就算三郎有错,您也别气坏自己,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承安侯抿了一口茶,拍着胸口指名道姓,“江云康,我今天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今日承安侯和一些同僚去喝酒,县试刚结束没多久,大家便夸承安侯教子有方,嫡出的大郎前途光明,三郎这次中了县案首,想来也有另一番前程。 一开始,承安侯还被夸得飘飘然,连着多喝了几杯酒。 但他没高兴多久,一个叫吕岩的同僚,插嘴说了句“江家三郎怕是表里不一”的话,场面顿时尴尬住。 有人想岔开话题,但承安侯自己非要逼问到底。吕岩便说江三郎欣喜过头,目中无人到对同窗撒野,说他儿子被江三郎踹了一脚,至今还躺在家里修养。 吕岩还说,不过是醉酒的几句气话,江三郎却嚣张跋扈,对着他儿子拳打脚踢,还诅咒他儿子科举永远落榜。 承安侯听完吕岩的一番话,当场面子就挂不住,那些同僚看他的眼神也带了探究。 当时哪里还喝得下去酒,怒气冲冲地回来,要找江云康算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