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氏刚说完, 就看到江云康打帘进来,沉着脸道,“三郎好生悠闲,来得这般慢。大郎已经进了里屋,倒是快些吧。” 江云康没和孟氏争这个口舌,他往里屋走时,林姝过来挨着他道, “今早时,父亲就不太好, 嘴里一直念叨着大哥。中午便没吃东西,到了方才突然说要吃饭,大夫便知道不好, 这才急着让人去喊你们。” 夫妇俩进里屋时, 大哥已经跪在床前,他们并没有上前, 而是默默站在江云熠和江云成身后。 “大……大郎啊。” 承安候面如枯槁, 看不到一丝血色, 他的手被江云帆紧紧握住,“我是看不到你入内阁了,但……但你要争气啊,咱们承安侯府,全都得靠你的。” 说到这里,承安候的眼角滑下一滴泪花,江云帆看到后,更是泪流满面。 对江云帆这个嫡长子来说,是集全家万千宠爱于一身,他几乎得到承安候所有的父爱的期盼。 他与承安候,和江云康与承安候,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情。 就算知道父亲做事有失偏驳,但江云帆只会规劝,而不会去责怪父亲。 父亲在江云帆这里,还是一个比较亲厚的身份。 故而在父亲落泪时,他才会难过地跟着哭。 而江云康,则是一滴眼泪都没有。 他对承安候,没有深厚的感情,只有厌恶。 现在承安候撑不住,对他来说,也没能影响他的情绪。 林姝倒是跟着掉了两滴眼泪,不过是被其他人带的,听到别人哭得伤心,这才有点难受。 承安候双眼迷离,他其实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 儿子们眼看着要飞黄腾达,若是他继续活着,指不定能有个加封。 但他瘫得太久,久到受了太多的折磨。 现在回想起来,承安候还是怨恨,恨老天爷对他不公,凭什么就他落马瘫痪。 “大郎啊。”承安候说话含糊,“往后我不在,长兄如父,你要看好几个弟弟,别让他们惹是生非啊。” “还有,万事都不如你自个的前程重要,你要记得,为父一辈子的指望,都在你身上。” 江云帆连连点头,哭着问,“父亲有什么要和几个弟弟交代吗?” “没有了。”承安候微微摇头,“没什么好交代的,为父只是惦记你。” 一家子兄弟,除了死去的老四,屋里还有五个。 老二老三都成家,老五老六还没成家。 那么多儿子,承安候口中却只有一个大郎。 林姝稍稍转头,看了眼夫君的神色,握住附近的手。 江云康轻轻摇头,小声道,“没事。” 说完,江云康抬头看了眼承安候的方向,听承安候又让五弟过去时,便看到二哥悄无声息地握紧拳头。 一家子儿郎,偏心倒也不少见。 但同样是嫡子,江云启这会就显得空气多了。 江云熠跪在床前,看父亲张嘴想说话,却听不到声,着急地起身凑过去,却只听到一个“五”字,他问父亲说什么时,可父亲却不动了。 “父亲?父亲!” 最后一声父亲,划破正院的上空。 不一会儿,江云熠悲恸大哭。 大夫上前验查,确认承安候咽气后,便和江云帆叹气摇头。 一时间,屋子里是此起彼伏的哭声。 江云康跟着哭,眼眶倒是湿了,但没眼泪。 承安候咽气,丧事用的东西,前几日便准备好,胡氏是个办事麻利的,立马带着人开始忙前忙后的操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