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认为是你害的他家破人亡。只要他能安然度过,他肯定会报复你。” 大家跟着紧张起来,西大滩独立旅的那位政委可是田大富的老下级。到时候他要给田蓝小鞋穿,那她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别说什么陶军长会保护她,县官不如现管,除非把田蓝调出涂政委手能伸得到的地方。 冯祥生认真地强调:“田蓝,你回团部吧。你放心,这里有我们,肯定会把大棚照应好的。”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没错,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 田蓝乐了,哎呀,不错,她的小伙伴们很讲究斗争策略嘛。 不过她现在是不会走的。 她凭什么要走,她的戈壁滩石头大棚事业才刚开始呢。她不可能为了些许小事就丢下自己的工作。 “你疯了?”戴金霞快急死了,“你不知道这些人的手段有多龌龊。他们什么阴招都能使出来,到时候你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田蓝笑了笑,颇为自信的模样:“我相信不是当官了就能只手遮天,也不是谁都会买他们的账。” 大家急得跺脚时,庞诗云抓着信跑回来了。 她刚开始看信的时候非常生气,因为她父母拒绝找关系托人把她给弄回去。 后面她却捂着胸口庆幸不已,因为跟她们一块儿串联去京城,后来返回清江市的人发高烧了。前一天还好好地躺在床上,第二天早上人就没了。 医生说这是流脑,农村多发,城市尤其是卫生条件相对较好的干部大院里少见。他们怀疑病人是在串联的过程中染上的病,因为类似的情况,他们已经见过了不少。 现在整个清江市人人谈流脑色变。 她在医院工作的小姑姑都建议父母让她不要回来,不要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先安安生生待在西大滩。等到流脑疫情好转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这些都是她家的私事,庞诗云也懒得跟其他人讲。但有一件事,她却必须要说出来,因为关系到了田家。 眼下清江市,哎,其实流脑引起的话题度还没有田家大。 田大富不是要跟龚念慈划清界限,和她离婚吗? 这种事不稀奇。自从运动开始,离婚就成了时髦的事。婚姻登记处离婚的人比结婚的还多。家庭在这时似乎成了负累。 离婚时一地鸡毛,夫妻反目的也常见。但多半是根正苗红的那一方愤怒地揭发自己罪大恶极的前任。 像龚念慈那样,前脚出了田家的门,后脚就一张大字.报贴上墙,痛陈前夫反革.命罪行的还真不太多见。 毕竟从现实角度说,只要田大富不倒台,他就有机会将龚念慈捞出来。她如此急吼吼地把人拖下水,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田蓝倒觉得龚念慈还挺厉害,要是她能把这份杀戮果决用在正道上,成就应当不会太小。 毕竟她看人看得死死的,清楚就田大富那德行,绝对不会为自己冒半分险。既然对方落井下石在先,那就别怪她临死也拉个垫背的。 一场夫妻,同床共枕快二十年,想要找对方的把柄,那太容易不过了。这就是个因言获罪的年代呀。 田大富精明一世,历经数次整风运动都安然无恙。结果临了阴沟里翻了船,直接被娇妻拉下了马。 他当时就疯了,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龚念慈居然能下这种狠手。 像他前妻小蔡,离婚以后不也老老实实替他老娘养老送终。就是龚念慈,这十几年来一直在自己面前做小伏低,柔顺的跟一汪水似的,谁知道会咬人的狗居然不叫呢。 可惜他也不想想,小蔡的忠贞不二有多少是传统观念的束缚。至于龚念慈的柔顺,也是因为他的位高权重能够为她带来的实质性好处。否则人家青春正好时图他什么?图他糟老头子的肉一身酸臭吗? 还真当自己魅力无边呢。 总而言之,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原先看着光鲜亮丽的领导和领导夫人,狗咬狗一嘴毛。 田蓝原本对这场运动最诟病的地方之一,就是它彻底打破了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无论父母亲朋还是夫妻,人人背后都有一双眼睛,两只耳朵,时刻等着检举揭发你。 结果现在,这种特色居然成了田家走向毁灭的加速器,不可谓不黑色幽默。 知青们可没她的感慨万千,大家都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这样一个大坏蛋,总算被彻底地扳倒了。 卫兵们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陆双双忍不住冒出一句:“现在你高兴了,你都已经彻底跟那个家庭脱离关系了,你也该让我们回家了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