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喊电工下来。 看到田蓝,胡长荣停下了拖拉机,笑着问她:“兰花花,你考得怎么样啊?昨天市里的记者过来采访我们,我陪他喝酒来着。结果他喝醉了,哭得特别伤心。说你也走了的话,他后面不知道树谁当典型。谁跟你比起来,都差了一截。” 田蓝笑道:“哪有那么夸张?生活从来不缺少美,缺少的是发现美的眼睛。你跟他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闪光点得靠他自己发掘。你不就是个很好的典型吗?扎根农村搞建设,多好的标兵啊。” 胡长荣苦笑:“你就别埋汰我了,我又没干啥,什么都是跟在你们屁股后面,还干不好。” 田蓝正色道:“可这是你建设的地方呀,他会变成什么模样,你的双手都经历过,你比我们都强。” 不管他们现在做哪些事,等到9月开学,留守在这里的人就只剩下胡长荣了。 这个从南方大城市来的知青,终究选择留下,而不是离开。 胡长荣一直摇头:“我这也是没办法。但凡真能选择,我愿意这样吗?” 田蓝认真道:“但这也是你的选择呀。人生所有的选择都是基于现实情况做出的判断,谁也不可能真的随心所欲。立足当下,干好眼前的事,就已经很好了。” 前面有社员催促胡长荣:“老胡你动作快点,咱们今天赶紧干完。” 在本地农村,“老”是对人的尊称,不代表年纪真的很大。像他们这些知青,下乡之后,社员们为了表达对他们的尊重,就会在姓氏的前面加个老字。 当然,叫着叫着,也就慢慢地真老了。 胡长荣答应了一声,赶紧又跳上拖拉机,现在大家都忙得很呢,她可不敢耽误事情。 田蓝笑着走上大路,才猛然想起来一件事,她没自行车啊。难不成让她靠两条腿走回公社,那实在有点残酷。 路上碰到大队会计,对方听说他要去公社,直接大方表示:“骑我家的车吧,反正现在也空着。” 田蓝惊讶不已:“叔,你啥时候买的车呀?怎么没听你们说呀?” 大队会计难掩得意:“不止我家,咱们大队买车的人可多了。前面刚好换了一批工业票,大家手上又有点余钱。想来想去还是有辆车方便,我就托酒场的人帮忙找门路,还真买到了一批自行车。” 田蓝挑眉毛,到底没问他们怎么换来的工业票。 猫有猫路鼠有鼠路呗。 再等几年,这些票证都取消了,自行车厂也只愁车子会卖不出去。 她笑着道恭喜:“那真好啊,以后办事都方便。” 然而大队会计的目光放得极远,已经不满足于简单的自行车了:“我这回去市里开会,瞧见有人骑摩托车了。哎呦,那叫一个快,油门一轰,车子呼呼往前跑,比那4个轮子的小轿车还快!” 他真是开眼界了,也有了奋斗的目标。自行车算什么呀,将来他要开上摩托车,用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叫风驰电掣。 田蓝看他双眼放光的模样,点点头道:“那我等着啊,叔,到时候我们看你骑摩托车。” 大队书记哈哈大笑,满怀壮志雄心:“人家库尔班大叔骑着毛驴去北京看望毛主席。我是赶不上了。将来我骑着摩托车,去北京看你们上大学。” 田蓝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感觉这事儿有点悬。她还不知道现在私人能不能买摩托车呢。 不过好像也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以村集体的名义买嘛。 现在指望不上摩托车,她只能蹬着自行车回公社。 瞧见秀秀时,她还想跟对方调侃两句大队会计规划的辉煌蓝图,结果秀秀先跳上了自行车后座,催促她:“走走走,我们赶紧去村里。” 田蓝奇怪:“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嗐,别说了,秀英跟她婆婆吵起来了,这回彻底闹掰了。” 田蓝赶紧加快了蹬车的频率。 她当然不是去劝和的,什么宁拆10座庙,不毁一门亲,在她这儿从来就没市场过。 上个世界,新中国成立后,她可是参与制定《婚姻法》的人,首先强调的就是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