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蓝往床上一躺,痛快地吩咐:“关灯睡觉。” 哎呀,必须得说,还是大炕睡的舒服。 宽敞呗。 他们在船舰研究所时,睡的是单人宿舍,即便两张单人床拼在一起,那也相当憋屈,压根无法横着睡。 哪里比得上大炕,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早上醒来的时候,陈立恒看着自己可怜巴巴的姿态,在心中叹气,大概研究所宿舍的床更加适合他。 外面老赵已经喊人:“老九,兰花花,你俩回来了?别烧饭了,来我家吃吧,打了年糕呢。” 这不年不节的,本来不应该吃年糕这种节气意味很强的吃食。 不过前段时间,他爹妈来北京城看田安门时,特地给他背了两大袋子糜黍。这在他们当地,基本都是用来做炒米。 但在他们家,却都是用来做年糕。 “糜黍面蒸年糕可香了,在里面加点金丝小枣,哎呦,那个味道甭提了,保准给你们糖糕都不换。” 田蓝已经起身收拾好自己,闻声故意逗他:“真的?那我可不信。” 老赵急了:“骗你干啥?我们家王晨最爱吃这个。以前生产队分口粮的时候,我还拿小麦特地跟人换过糜黍呢。” 田蓝扑哧笑出声,她就知道自己要吃狗粮。 老赵还是那个老赵,天天把妻子挂在嘴上。 她问了一句:“王晨在学校呢?” “去农场了,他们的打草机做好了,正在做实验呢。”老赵得意地挤眼睛,与有荣焉,“我们家王晨可通过研究生考试了,等开学就是研究生。” 王晨刚好从外面进来,闻声哭笑不得:“这才刚过初试呢,还有面试,不一定能上。” 老赵却对妻子信心十足:“你长这么精神,教授一看就喜欢,肯定会挑你的。” 得,这位兄台居然还是外貌协会的。 大学生们都无语,只能看着他乐呵呵地去招募吃的。 田蓝询问王晨:“你也考研了,你选什么专业啊?” “还是畜牧呀。”王晨乐呵呵的,有点儿不好意思,“我就是试试,考的分数不高,才过线没几分。我就不该告诉老赵的,这家伙,嘴上没谱,跟谁都吹牛。” 田蓝笑道:“那是因为在他眼中,你最优秀。” 王晨哈哈笑出声,又夸了句丈夫:“老赵也不错,虽然文化差点,但动手能力很强。我跟你说呀,他自己在做电视上的那种电动自行车。他说关键点就是电池,把电池搞好了,自行车就能跟小轿车一样快。” 田蓝眼前一亮,惊讶不已:“老赵可以呀,这个都能想到。” 王晨自己夸丈夫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现在听到舍友夸,又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是跟着电视机学的。让他弄呗,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我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咱们中国这么多人,跟外国可不一样。以后与其指望街上都是小轿车,还不如这种电动自行车方便。不然的话,车子那么大,都塞一块儿,还要烧那么多汽油,不是添乱嘛。” 田蓝看她越说越自豪,索性在旁边笑着不吭声。 她和陈立恒偷偷交换了个眼色,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所谓夫妻要门当户对,其实关键不是看他们的出身,而是看他们能否欣赏对方。情人眼里出西施,说的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吗? 老赵两口子带孩子住的厢房面积小,吃饭转不过来,大家干脆将锅碗都拿到了正房。 四合院里的人看到田蓝和陈立恒,都过来打招呼。 有人交房租,有人从自家拿了当早饭的玉米面窝窝头给他们加餐。还有人炒了鸡蛋酱,非给他们端一碗尝尝鲜。 不一会儿,桌上就摆的满满当当。 田蓝赶紧拿出他们千里迢迢背回来的水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