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面沉下来,冷视着他。 陆元战战兢兢往后退。 陆恒又笑了,“你认得那老嬷嬷是谁吗?” 陆元摇了摇头,胆子又大起来,“你是我大哥吗?” 陆恒眯起眼,不答。 陆元揪着衣裳,仰起头瞅他,只觉得他甚是威仪俊美,比他爹威风多了。 “我娘说,我当了侯爷之后,就可以做大官,陆家的钱都是我的!” 陆恒神情阴郁,良晌道,“我记得你们住在小葫芦巷,后来住哪儿了?” 陆元道,“住、住醉花荫!” 醉花荫在北城,离这里远的很,陆恒只依稀记得那块不是正经人去的,常有酒徒浪子出没其中。 “谁让你们住那儿的?” 陆元龇牙笑,“就是老嬷嬷带我们去的,我们住的大房子!老嬷嬷还给我买了很多好衣裳,比我爹买的还好!老嬷嬷说,我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就要穿好的!” 陆恒眼底寒意流露,手往窗户上一敲,立刻有人进来,他指着陆元道,“带下去,不要让他乱跑。” 那两人拉着陆元往外走,陆元扭头冲他叫,“我爹是侯爷,我也要当侯爷!你不能把我赶出去!” 陆恒死死瞪着他,倏然咧嘴嗤笑出来,眼神异常凶厉,“不想死就闭嘴。” 陆元打了个寒噤,乖乖被人带走了。 过半晌,一小厮入内,陆恒道,“去大理寺一趟,让顾少卿和那妇人明说,她如果招出那嬷嬷是谁,留她一条命,她若不招,她跟她儿子都活不了。” 小厮躬身退走。 陆恒垂头伏案,家中乱做一团,怨不得她讨厌这里,就连他自己也厌恶这个地方。 —— 不到半日,大理寺那头传回来消息,香娘招了,那嬷嬷她也不知道是谁,只看衣着像是大户人家的,说话举止极端持,只把她们剥安顿在大理寺后就没再出现过,后面也是因陆恒在京里消失,她教唆香娘带着儿子上陆家闹。 醉花荫那头派了捕役去也没抓到人,这事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断了。 这到底是陆家的家事,闹了那么大,最后那香娘也怕陆恒不会饶她,在陆家来人知会她之后,只说自己不是陆韶安的外室,是被人怂恿来闹事的。 一时之间整个燕京城都不由同情起陆恒来,人消失三个月,好不容易带着伤回府,府上还出了这样荒唐的事,这背后之人心肠歹毒,藏的又那般深,陆恒这个闷亏只能吃了。 没两日,香娘被陆家来的奴仆从诏狱里领出来,上了马车,和她儿子一起被送到乡下庄子里。 陆家的爷们儿本来在京里名望不差,陆韶安虽跛了脚,可打着修道的名头也赚了不少美名,陆家又有规训不得纳妾,是以关于他外室的风言风语自那香娘走后,就没人再提了。 荀诫趁此时机上报了陆家所受委屈,及陆恒伤重回府,奈何圣人只将他的折子压下。 此话暂不提。 回京将过七八日,正到了余晚媱的生辰。 这是余晚媱回府的第一次寿辰,傅氏尤为重视,燕京城内有头有脸的人家全请了,就是沈家也在列。 只是沈玉容过来时面上愁云惨淡,傅音旭拉着她进了余晚媱房内,余晚媱在内室梳洗打扮,她们两个坐在杌子上谈心。 “你怎的了?在沈家过的不好,这般愁眉不展的,”傅音旭关心道。 沈玉容道了声“别提了。” 恰好余晚媱从阁门里出来,她换了身樱红雁羽云仙纹绫衫裙,梳着坠马髻,鬓边发蓬松,别上一支金翠蝶戏花步摇,整个人显得别样妩媚娇贵,笑吟吟道,“沈姑娘有什么烦心事跟我们说说,也好疏散心情。” 沈玉容唉叹,“我家中出了件丢人的事,清烟竟不是我父亲的骨肉,早在一月前,我父亲就已将他从府里赶出去了,现下人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