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媱极快点头,他弯腰帮着她晒纱,待事情做完,他很规矩的退到一旁,她提着裙摆一步步朝屋里走。 兰因絮果,现业维深,她却始终逃不出,泥足深陷,她甘之如饴。 进屋时,她脸上已尽是泪,“把岁岁接来吧。” 屋门吱呀着快要关上,陆恒应了声好,她听见他嗓音里的笑。 门关紧,她在黑暗中疲惫的爬上床,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她这一觉睡了不知多久,再醒来是听到岁岁咯咯笑的声音,院里狗叫声此起彼伏。 她心一紧,连忙起来开门,正见陆恒抱着岁岁在逗狗,岁岁长大不少,脸还是圆嘟嘟的,但更像她了,一张小嘴咕噜噜的叫着,“父亲!父亲!不、不给狗!” 她很黏陆恒,陆恒看起来也很宠着。 陆恒侧头看见她出来,直接把肉扔给狗,抱着岁岁走近,岁岁已不认得她了,缩在陆恒怀里,两只大眼睛眨巴着瞅她,又好奇又害怕。 余晚媱眼睛一暗,她以前胆儿肥的很,不认识陆恒也敢往他身上爬,如今被陆恒不过养了三个月,却变得胆小了,还怕起了自己。 陆恒拍着她的背,“你不是整天叫着要母亲,真看到母亲了,怎的还怕?你母亲也想你,快叫她。” 岁岁抱住陆恒的脖子,探头探脑望着余晚媱,余晚媱心里有些忐忑,张唇对她软笑,“岁岁。” 岁岁从陆恒的胳膊上伸小手,摸她的脸,然后忽然张手冲她呜呜着哭,“母亲!母亲!” 在缺失母亲的三个月里,她已能很清楚的叫出母亲两字,余晚媱眼眸一热,便探手抱她,陆恒微松了点手,等余晚媱抱进怀里,才迟疑着撤开。 岁岁重了不少,余晚媱抱她很吃力,但仍没放手,岁岁趴在她身上,嘟着嘴巴亲她脸,“母亲,香香。” 沾了她一脸口水,余晚媱本来还伤心就被她这热情的香香给弄笑了,还跟几个月大一样,最爱嘟嘴亲人。 陆恒难免有些羡慕岁岁,目光看她不禁带着一丝灼热。 他杵在跟前,余晚媱也不可能感受不到他的目光,别了点脸,抱着岁岁进屋,把她之前给岁岁做的小玩意儿都拿出来,岁岁在床上蹦蹦跳跳,拿着一只小马呜哇叫,屋里黑,余晚媱怕她乱爬掉地上,点了油灯,但还是有点暗。 她把目光投向窗户,这应该叫人来修了。 那扇窗上的木板突的被从外敲开,落下时正好和陆恒的视线碰上,她想错开,陆恒道,“趁着今儿空,我把窗户修修。” 余晚媱很低的嗯声,忙转头看着岁岁玩。 于是小院里响起叮叮咚咚还有孩子的欢闹声,和寻常人家一般热闹。 晚间一家三口吃了顿不消停的晚膳,岁岁本就是个爱哭爱闹的孩子,跟余晚媱玩熟了,又是原形毕露,给她喂饭她偏要出去晃,还要余晚媱抱着,本来这孩子长的快,余晚媱抱她费力,在院里转了一圈还想去外头,陆恒发了火才安安分分把蛋羹吃完。 这时节入夜就冷了,岁岁还没在小地方过过夜,余晚媱给她洗好小身体就塞床里,陆恒装了汤婆子送进来,倒是很体贴的没逗留。 余晚媱褪了衣衫躺下,岁岁在她怀里翻来翻去拱个不停,余晚媱搂着她拍背,给她哼小曲儿,可是岁岁根本不听,从被褥里伸出小手,四处乱抓,叫着,“父亲,呜呜呜,要父亲睡睡。” 余晚媱皱一下眉,很有耐心道,“岁岁不愿意跟母亲睡吗?” 岁岁的两条小腿蹬着,抱住她的胳膊叽叽咕咕,“父亲睡睡!父亲睡睡!” 小脸哭的通红。 余晚媱便知哄不住她了,披着衣裳起身,用毯子裹住岁岁出屋,走到旁边门前敲了敲。 片晌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