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床顶。 她为谢玦守寡五年,操持了五年侯府,期间并未养小倌,更是没有什么相好,她不过是在他的牌位前说要离开侯府,他便计较得现身来这么吓唬她? 翁璟妩抬起手,手背遮掩双目。 或许在睡醒后,一切又会恢复原样。 可脑子里皆是谢玦,根本毫无困意。 五年来,她若说没有想过他,是在骗别人也是在骗自己。 可每每想起他,便又会想起他给自己留下的那个疙瘩,怨念也会伴随左右。久而久之,她会避免去想起谢玦,也刻意去忘记他的容貌。 可今日再见,惊吓过后,朦胧的记忆也随着那张越发清晰的脸而在脑海中浮现。 她第一次见谢玦时的场景。 她与他成婚时的场景。 她与他在床帏间云雨的场景。 脑海之中记忆交杂浮现,让她头疼。 而头疼小腹又隐隐作痛,不是很痛,而是像来月事时一阵一阵的疼。 可她这几年调理得很好,月事来时已多年未疼过了,这忽然又是怎了? 脑海混乱,小腹一抽一抽的疼,她只能调整吐息,让自己放空思绪,好陷入梦中来躲避方才所见的荒唐。 * 翁璟妩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隐约听到一道让她下意识厌恶的声音之时,她悠悠转醒。 “这才学几日规矩,娘子便如此懒散了,往后如何能打理得好这侯府?” 而后是明月反驳的声音:“娘子身体不适,侯爷在离去前也吩咐去请大夫。杨妈妈你若再如此编排我们娘子,我便去侯爷面前告一状。” 婆子一笑:“我是老夫人遣来的,你小小一个丫头什么身份,也敢来职责老身,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边去了不成?” 说罢,丝毫不在意明月脸上的怒意,又道:“身体不适?可这前几日还好好,怎就忽然身体不适了?” 话一顿,看向门口,音量大了些:“若是娘子嫌弃老妇教得苛刻,大可去与老夫人说一声,把我换了作罢。” 杨婆子在拿老太太名头装腔作势。而且话里话外都在说娘子在装病,气得明月想直接上前掌掴她两巴掌,可奈何这婆子有老太太撑腰,没人敢动她。 翁璟妩脸色沉沉。 这熟悉的声音与熟悉的话皆在耳边环绕。 这些话像是八年前,她入府才半个月时,在那教习规矩礼仪的杨婆子口中听到过的。 杨婆子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因过分教导,导致她劳累过度小产。 因此老太太迁怒了杨婆子与另外一个婆子,二人皆被打了二十棍子后,就被扔到了乡下宅子去自生自灭了。 翁璟妩望了眼窗棂,外头阳光正盛,屋内的光线也随着天色而明亮了起来。 天亮了,可她依旧还是在与谢玦同住过的寝室中,一切都好似没有恢复。 她掀开薄衾下了床,赤足踩到了地上,一步一步的走向铜镜前,摸上了自己的脸。 铜镜中,自己的样貌没有什么改变,但却少了几分二十余岁妇人该有的韵味,多了几分年轻小媳妇的青涩。 愣怔间,又听到屋外传来杨婆子朝屋子里头高喊的声音。 “娘子,你若是真觉得老妇教得不好,老妇现在就与老夫人说去,让老夫人给娘子再重新安排个婆子。” 翁璟妩朝紧闭的房门望去,眉头紧蹙。 若说那英娘让她膈应,那么外边这个一口一个老夫人来压她的杨婆子,她的膈应也不比英娘少。 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做了八年的侯府娘子,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初初入府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小媳妇了,而是能处变不惊的侯府主母。 思索了一息,转身坐回床榻之上,朝着房门口开了口:“明月,让杨妈妈进来。” 声音温柔,一听便知是个性子极好的女子。 屋外的杨婆子听到这声音,抬着下巴斜睨了眼明月,轻嗤了一声。 明月看不惯这婆子,可奈何娘子在侯府势单力薄,还得看老太太的脸色,而这杨婆子又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她,也就只能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明月不情不愿的把房门推开。 杨婆子步入屋中,走到月屏外,只垂眸,但却抬着头朝着内间的翁璟妩行礼:“老妇见过娘子。” 见到杨婆子一如八年前那般,没有丝毫变化,翁璟妩便开始怀疑起自己现在的情况。 但也知时下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便也就敛去杂思,望向前边不怎么尊敬自己的婆子。 杨婆子行了礼,便径自抬起双眼,但视线在对上翁璟妩的目光之际,略一诧异。 是错觉吗,怎觉得这大娘子的眼神变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