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被逼之下的道歉,又谈何的原谅? 崔文锦看着离去的夫妻二人。 微一眯眼,冷意从眼中一闪而过,余下却是一副被迫于威严而无可奈何的妇人,揽着女儿安慰。 暗中施压翁氏,让其生出卑感,或是让其闹出笑话,让老太太彻底对这孙媳失望,从而管家一职始终让她抓在手中。 等老太太走了,她便是把管家的一职交付给翁氏。上头没有老太太压着,她交付个空壳子,翁氏也无可奈何。 但这一计,时下看来是行不通的了。 她着实想不到翁氏这么快就有孕,也着实想不到翁氏先前的小心谨慎,性子软都是装出来的。 翁氏可真会扮猪吃虎。 她想母凭子贵,倒看她能不能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 夫妻二人相差半步,相继无话的回了褚玉苑。 回了房中,谢玦在榻上坐下后,翁璟妩却是站着。 谢玦抬眼看了她一眼:“为何不坐?” 翁璟妩温婉而立,斟酌了几息,开口问:“夫君不问我为何要对祖母说谎?” 谢玦面色无异,嗓音清冷:“不问。” 听闻谢玦不问,翁璟妩略微诧异。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略过此事,但也乐得寻借口来应付他,便也就在一旁坐了下来。 下人呈上两盏水。 一盏温水,一盏冰镇过的凉茶。 谢玦面色浅淡地饮过凉茶后,放下杯盏,看向饮着温水的妻子,却说了旁的。 “我发现,我对你似乎不大了解。” 无论穿着,还是今日的谈吐,让谢玦从中察觉到了一丝陌生。 再欲抿一口水的动作一顿,杯沿离唇,从容的放置茶几上。 翁璟妩转头望向他,并未躲避他的目光,菀尔而笑:“我与夫君成亲尚不到半载,相处的时日又少之又少,我都不了解夫君,夫君又如何能了解我?” 谢玦漆黑的眸子望着她。 那双深沉的眼睛似乎有种能穿透人心的能力一般。 若非已经做过三年夫妻,又做了多年的当家主母,她还真会在这眼神之下露了怯。 四目相对半晌,谢玦开了口:“的确是我不够了解你。” 翁璟妩不知他说出这话后,心底到底还有没有怀疑什么。 但为了不让他怀疑,什么都不改变,那她回来的意义又在哪里? 半晌无话后,谢玦古井无波的黑眸略抬,目光落在了她髻边的荆花点翠簪子上。 “金都城花销大,若是不够银钱花销,便问我要。”顿了一下,又道:“你也要添置些衣裳首饰了。” 今日,翁璟妩这身打扮除却让自己赏心悦目,另一个目的就是上辈子的匣子。 在老太太那处说的那些话,便是说给谢玦听的。 若是他不懂,那她晚间再直言。 翁璟妩转回头,微微垂首,轻声道:“府里需要打点的地方虽多,但我带来的嫁妆尚且还够。只是往后若是要出门的话,确实不够花使。” “嫁妆”二字落入谢玦耳中,才想起他还未曾给过她家用。 到底是头一回成亲,身边无长辈嘱咐,谢玦却忘了需得上缴家用一事。 沉吟了一息,站起身,说了声“稍等”后便走入了离间。 翁璟妩抬头翘首往里望去,隔着雕栏望见谢玦把柜子打开,从中取出了一个熟悉的匣子。 …… 这难道就是所谓灯下黑? 上辈子他给自己匣子的时候,匣子就已经摆在了桌面上,她压根不知他是从何处拿出来的。 且他们虽公用一柜,但她的衣物只有两个格子都绰绰有余了,哪里还会翻其他地方? 再者他的东西,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皆不会乱翻。 谢玦捧着匣子走了出来,放在了榻上的矮榻上,打开。 翁璟妩看了眼匣子,依旧是上辈子一样的摆放。 一小撂堆垒起来的金块和一小撂银块,底下还有三间铺子和庄子的契书。 她自匣子中抬起头看向他,问了一个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全数给我?” 谢玦略一点头,道:“只能给你这么多。” 翁璟妩心说你也就只有这么多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