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顿时一颦。 这人明知自己受了伤,还饮酒,是否真觉得自己命很长? 不多时,老太太也出来了。 崔文锦正要上前去扶,老太太却是不着痕迹地推开她的手。 崔文锦的面色有一瞬的僵硬。 老太太瞧了一眼孙子和孙媳,然后不发一语上了马车。 看来,老太太是听说了蜀锦一事了。 也是,这来赴宴的人都听了个大概,老太太怎会不知? 现在老太太不知实情,会怪崔文锦,也会怪她。 怪她不知轻重,把皇后娘娘赏的蜀锦给了堂妹。 怪崔文锦不加以制止,还纵容女儿,不会教养。 国公府这一出戏落幕了。 可侯府的戏才刚刚开始。 谢玦脸色越发的红,也不知是因饮酒上了脸,还是因手臂上的伤而发了热。 他上了马车后,便一直闭目养神。 回到府中。 各自回了院子。 夫妻二人一路无话的回了屋中。 遣退下人,房门关上后,谢玦隐隐有些站不稳了,径自撑着桌面, 翁璟妩刚转身便看到他这般。 刹那间想起他上辈子死后的惨烈,心下顿时有气涌上。 走上前,语气不自觉有些沉:“夫君身上有伤,还逞强饮那么多酒做什么?可是觉得自己是铁打的?” 忽然听闻向来性子柔顺的妻子斥责自己,谢玦不禁想起在云县的那半年,也想起初回金都那半个月。 初识时,她的性子便与现在的性子有些相似。 可成婚后不久,她话越发的少了,在他的面前很是小心翼翼,似乎怕做错或说错什么。 回了金都那半个月,他们之间的话更少了。 现在虽不知什么原因,但她好似真的不一样了。 话多了,有了些小脾气,也爱装扮了。 这些也算是好事。 思及此,素来紧绷着嘴角,不自觉一勾。 扶着桌面坐了下来,开了口:“长辈敬酒,拒不得。” 翁璟妩没好气的暼了他一眼,随而倒了一杯凉水递给他。 他都不爱惜身子了,她还管他作甚? 但目光还是落在他那越发红的脸上。 思索再三,在递水给他之际,以手背抚向他的额头。 还未碰到,谢玦便躲开了她的触碰。 “我无事,只是饮了些,有些头晕罢了,歇一会便可。” 翁璟妩掌管了五年侯府,性子虽然还是一样温和,但骨子里头却多了几分不容旁人违抗的心理。 翁璟妩目光淡淡的与他相视:“若是病了,夫君与我同住一屋檐下,恐会把病气过给腹中的孩子。” 谢玦皱眉,略一思索间,冰冰凉凉的手背便贴到了疼痛欲烈的额头上。 一触及谢玦的额头,翁璟妩立即颦眉。 “这几日,夫君还是搬到东厢房去住吧。” 一开口,先说的话竟不是担忧,而是让他搬去东厢? 谢玦不禁沉默。 随后又听她说:“我现在怀着身子,最忌讳的便是病气,夫君显然是起了高热,自是不能住一屋了。” “好,我搬去东厢。”谢玦应下。 翁璟妩思索了一息,询问:“夫君这高热,不能不用药。我让明月去开几帖药,对院子里的人说是我的安胎药,可好?” 终于担忧到了他的身体,谢玦略一点头:“可。” 翁璟妩收了手,也顺道把他手上的凉水给拿了:“起了高热,便不要喝凉水了,我让下人去煮些蜜水过来。” 说着,便在桌面上放下杯盏,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谢玦望着她的背影,待她离去,房门关上后才收回目光,看向桌面上的凉水。 喉咙似火烧一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