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捏了捏额头,随而走出了屋外,站在廊下望着庭院。 庭院的阳光正灿,院中树木枝叶茂盛,阳光从扶疏的枝叶之间斑驳落在地上。 谢玦忽然发现,他好似许久都未曾欣赏过周遭的一物一景了。 也是因为梦境,他才逐渐关切身边的所有人。 若是继续忽略山山水水,忽略身边的人,等到再想去看这山水,再想与身边的人多说几句话,恐怕也来不及了。 思及此,谢玦转而望向了主屋的方向,暗暗琢磨——喜欢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 * 晚间谢玦推门入了主屋。 坐在榻上逗弄着澜哥儿的翁璟妩,连眼都没抬一下,谢玦走了过去,在软榻上坐下。 可他才坐下,却见妻子忽然抱起澜哥儿回了里间。 …… 谢玦转头,望进里间,隔着屏风,只能隐约看到母子二人的身影。 他起了身,也回了里间,坐到了床尾。 见妻子正抱着澜哥儿要走的时候,谢玦忽然道:“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你为何还避着我?” 翁璟妩睨了眼他,声音不轻不重:“哦,只准你冷着我,就不许我冷着你了?” 收回目光,抱着澜哥儿又出了外间。 谢玦:…… 不知为何,心底一阵胸闷。 这回他没有再站起来走出去。 依旧隔着一层屏风望着外边,听着澜哥儿“咯咯咯”的笑声。 翁璟妩瞄了一眼里间,没有看到他跟着出来,也就收回目光,又香了香澜哥儿的小脸蛋。 在澜哥儿的耳边低声呢喃道:“可不要和你父亲那样,白长了那么张英俊的脸,却长了张木讷的嘴和一个木讷的性子。” 话语才落,里间便传出了谢玦的声音。 “我并非故意冷着你。” 翁璟妩静默了一会,开了口:“是呀,你并非故意冷着我,你只是对任何人都如此。” 话到这,她继续道:“所以你想让我理解你吗?” 她轻哼一声:“我不想理解。” 话都说开了,她自是不会憋着了。 谢玦虽然胸闷,但片刻后,却又释然了。 虽然她没什么好脸,但起码他能看得出她的喜怒哀乐了。 “往后我会改一改。”他说。 “改便改,与我说做什么?” 翁璟妩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谢玦再度站起,绕过屏风,停在了月屏门下,这回没有走过去。 “我们不妨先谈正事。” 翁璟妩的目光这才从澜哥儿身上移开,坐直了身子,转头看了一眼他,然后往软塌尾抬了一眼,意思明显。 谢玦这才从月屏门下徐步走出来,走到榻旁坐了下来。 翁璟妩把澜哥儿抱起,塞到他的怀中,道:“澜哥儿的事,你若是知道,那便知道。若是不知道,我也不说了,我不想提起那晦气的事。” 谢玦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低头看了眼憨笑的澜哥儿。 他低声道:“我知道。” 翁璟妩暗暗呼了一口气,开口:“既然你知道,那你便明白他来之不易,往后好好待他。” 想了想,又觉得这话不对,解释道:“我的意思不是让你溺爱他,只是该严厉的时候也是要严厉的。” 谢玦抬眸,与她相视了一眼,应了声“好。” 话又说回正事,翁璟妩问他:“你对武晰的事情,梦到了多少?” 谢玦边轻抚着澜哥儿柔软的小脑袋,边摇头:“我并未梦到他,只是一见他便会生出憎恶的感觉,所以我猜测他应是在将来会做过什么有损侯府,或是骁骑军之事。” 闻言,翁璟妩纳闷道:“你不是只做了梦,怎还有感知?” 谢玦迟疑了一下,又道:“不止是做了梦,平日里分神的时候也会偶尔闪现一些画面。” 听他这么说,翁璟妩眉头一皱,目光变得狐疑:“你真的不是与我一样,从数年后回来的?” 谢玦轻叹一声:“若是,你是不是连话都不与我说?” “那倒不会。”然后话锋一凛:“只会选择今日所说的第一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