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知道她也不会改口,这称呼虽然不顺耳,但他也有办法能从她口中再次听到“玦郎”二字。 他上前一步,站在她身旁,船栏之后。 看向前边一望无际的江面,与她道:“约莫二十天左右能到云县,每隔三日会在码头停靠半日,约莫每六天会在岸上住一宿。” 翁璟妩点了点头,道:“我也让明月和繁星她们把晕船的药分了下去。” “澜哥儿呢?”他问。 “澜哥儿这个时候还在睡回笼觉呢,睡着也好,也可以在睡梦中慢慢适应。”早在准备回去前,翁璟妩便带着澜哥儿去坐了两日船来适应,澜哥儿没有问题,她才同意坐船回去的。 说到这,她道:“到底是陌生的地方,晚间让澜哥儿与我们一起睡。” 谢玦点头:“这事你来决定。” * 行了一日船,晕船的人很少。 用了晚膳,简单的熟悉后,翁璟妩让奶娘喂了澜哥儿后就抱到她的船舱,待夜间快到吃乳的时间再用碗盛来她来喂。 毕竟夜半把澜哥儿抱出去,容易着凉。 谢玦回来的时候,便见母子二人都躺在了榻上,妻子侧卧半躺,慈爱地望着榻上白白软软的儿子。 她那温柔至极的眼神,只在看澜哥儿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看了眼她那柔和的神色,把身上外衫脱下,挂在了墙上的木钩子上,说道:“你日日都盯着他瞧,便不会生厌?” 听到这话,翁璟妩不高兴了,眉头一皱,抬眼就剜了他一眼。 因就寝,发髻松了,一头乌丝披散了下来,垂落在床榻之上,有一小绺长发从脸颊落下。 昏黄的烛光之下,妻子的雪肤上似乎有一层柔黄的光,便是她那双杏眸都似秋水潋滟。 瞪人的模样,怪招人的。 谢玦喉间不自觉一滚。 不知自己是什么怪癖,竟越发爱看妻子瞪他了。 他转了身,去盥洗架前净手,他道:“你以前可不会像这么瞪我。” 翁璟妩收回了目光,看向澜哥儿,回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待谢玦转身走到榻前坐下脱鞋,她嫌弃的问:“你洗过了没?” 谢玦无奈地转头看了她一眼:“在船上有专门沐浴的地方,我洗过才回来的。” 因船上男子多,所以女眷皆是在屋中擦洗。 听他说已经沐浴过了,翁璟妩也就没问旁的了。 谢玦上了榻,坐在澜哥儿的外边,伸出指头戳了戳他那越肉乎乎的脸,问:“澜哥儿是不是胖了些?” 翁璟妩哪忍得了别人这么说自己的儿子,又是瞪了他一眼。 她见澜哥儿的脸颊的肉肉都被他戳进去,她忙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背:“你的手劲没个轻重,可别弄伤了澜哥儿。” 谢玦瞧了眼被她拍打过的手臂,略有所思了一瞬,澜哥儿忽然“咯咯咯”的笑出了声音,笑得可开心了。 谢玦抬眸看她:“我知分寸,你瞧他都还在笑。” 翁璟妩见澜哥儿表情没有一丝不悦,反而很是欢喜的模样,便也没有再让他把手拿开。 逗乐了一会后,澜哥儿才缓缓睡着了,便是坐了一日船的翁璟妩都已经疲惫得昏昏欲睡,不一刻也轻揽住澜哥儿入睡了。 谢玦躺在外边,瞧了眼酣睡的澜哥儿,再而抬眼看向最里边的妻子,淡淡一哂。 虽然彼此坦诚后,她确实不大爱搭理他,可却把她最真实的一面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反倒是这样,才让他生出了一种——他们现在的相处才像是夫妻的感觉。 希望这次回云县,能把她心里的隔阂与芥蒂解开。 想到这,不免轻叹了一声。 动作轻缓地把薄衾拉上,然后伸臂却把母子二人都揽在了其中,这才闭眼入眠。 晚间江风颇大,船随风轻荡,水浪互相拍打的声音也传入船舱中。 谢玦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到了他与她做夫妻的那几年。 明明是几年的时间,但夫妻二人在一块的时间却很是短暂。 梦里边自己依旧没有半点的改变,一如既往的冷性子,她也越来越沉默。 他知晓,越发频繁的房事,是他想再让妻子怀上一个孩子,抚平上一个孩子带来的悲痛,让她从中走出来。 但好像梦中的自己并未用对方法,以至于最后房事倒是成了夫妻之间最多的交流,但能说的话却极少。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17 22:43:48~2022-06-18 23:2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落泺、餅桃 1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