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也依然无动于衷。 玄关处传来声音,陈敏俊换好鞋子,顶着俩熊猫眼走进来,把公文包扔在边上,嘟囔了一句:“怎么躺在这里,不难受吗?” 难受,经过一夜的发酵,郁结于心,无处遁形。 陆也嗓音哑得像过了一层磨砂纸:“素姨……她怎么样了?” 陈敏俊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应该挺好的吧?我连续加了几个大夜班,已经两天没见着人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叔,我真的挺难受的,这个时候就别开我玩笑了。”陆也声音低下去,眼神黯然,“素姨那边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想尽量弥补一些。” 陈敏俊更加一头雾水,“帮什么忙?你是不是睡懵了?” 经过这么一遭,陆也脑神经呆滞不少,一句话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慢慢回过味来。 他猛地跳起来,一下子压到麻筋,膝盖一屈,整个人滚到沙发低下去。 陈敏俊慌忙去扶他,骂道:“一大清早发什么神经?悠着点!” 陆也拽住他手臂上的指尖微微发抖,他深吸一口气,问:“陈叔,今天……今天是什么时间?” 陈敏俊忍无可忍,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点亮屏幕,送到他眼前:“看清楚了?七月五号!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过得什么日子都不知道了!陆建安不行了,两个儿子没一个像他……”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陈敏俊啧啧摇头,叹着气去洗澡了。 暑假第一晚,舒欢难得放纵了一回,打了一夜的游戏,第二天再奖励自己个懒觉,简直不要太美妙,然而这种美妙的感觉只维持到了早上七点。 不知哪个不识趣的神经病大清早的狂按门铃,生生将她从床上拽起来,舒欢半合着眼睛,脚丫子在床底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拖鞋,梦游般移动到门口,心里已经将对方千刀万剐了一遍。 舒欢将门开了一道缝,一手肘撑在门框上,另一手捂着左眼,余下的一只眼睛勉强睁着,看到是陆也,生无可恋地问了一句:“……干嘛?” 她穿着纯棉的睡衣,只露出半个身子,脑袋的头发蓬松杂乱,声音带着初醒的慵懒和软糯,还隐隐夹着一丝被打扰的暴躁。 老天终究是待他不薄的。 心底里那一丝奢望成了真,他回来了,她还活着。 陆也站在门外,双手下意识紧握,浑身血液翻腾,下颌紧绷,平日里面无表情的脸上变化莫测,嘴唇毫无血色,薄薄的两片,微微张了张:“……你,你没事……” 这是什么话? 大清早扰人清梦,就是问她有没有事? 舒欢随意地抓了两把头发,语气颇为不满:“我有事。” 陆也眼角猛地一跳。 “我快要困死了!要睡觉!”舒欢无语道,“快说,找我什么事?” “……那个。”陆也还沉浸在再次重生的喜悦当中,脑子还没恢复工作,一时想不到合情合理的理由,情急之下想到满分,“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你……能不能陪我带满分去楼下散步?” 舒欢:“……” 她沉默了两秒,然后大骂一声“神经病啊!” 砰得一下把门关上了。 十分钟后,小区西角的一块草地上,舒欢满脸怨念地蹲着满分旁边,看着他撒欢地蹦跶,心里把陆也草泥马了一万遍。 陆也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第一次带满分出来玩,感觉意义比较特殊,所以想叫上你……咳咳,麻烦你了。” 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