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的,但晌午那会被上峰撵了回来。”盈月顿了顿,道:“听说是旧伤复发了。” 容舒轻轻蹙起了眉,前世顾长晋夙夜不懈地办案,伤虽好得慢,但好歹是一日日地见好的,并没有什么旧伤复发的事。 就是…… 有那么几日他心情十分不好,她甚至还问他因何难受呢。 说实话,顾长晋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她也不知晓自己为何就是能感觉到他的情绪。 当时脑中闪过这么个念头,话就问出了口。 顾长晋自然不会同她解释,只定定看了她许久,旋即淡淡道:“我只是累了。” 那时他看她的眼神,容舒一直看不懂。 瞧着波澜不惊,可内里又似有暗涌横生。 总觉得他那时想说的不是他累了,而是旁的。 算算时日,许鹂儿的案子大抵就是这几日有结果的。 许鹂儿案结束当日,她还有一桩重要的事儿要做。可任凭她想破脑袋,都想不起来结案那日究竟是哪一日。 容舒脑子里关于未来三年的记忆,也不知为何,好似变得越来越不清晰。譬如她记得许鹂儿与金氏会从大理寺狱出来,却记不清哪一日。 一边儿的盈月还在巴巴等着,容舒想了想,便道:“去把阿娘给二爷备的参荣丸取来,我们去趟书房。” 书房里,常吉也在同顾长晋禀告:“少夫人刚从六邈堂出来,兴许一会便要来书房。” 顾长晋盯着手里的判牍,淡淡“嗯”了声。 没一会儿,便有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顾长晋从判牍里抬起眼,平静地看着常吉。 常吉被看得汗毛直竖,双手拢在袖筒里,缩了缩脖子怂怂问道:“主子可是有何吩咐?” 顾长晋掀唇:“出去。” 常吉恍然,人少夫人过来,他杵在这到底不算个事,忙不迭道:“属下这就告退。” 出了屋不免又有些纳罕,往常不管谁来了松思院,主子从来不让他与横平避开的。 尤其是闻溪姑娘过来时,他与横平定要有一个人在场。 怎地今个就要他避开了?少夫人多好的人啊,又不是洪水猛兽,干嘛要他避开? 顾长晋的书房没有院子,就单独一间屋子,两边各种着棵高耸入云的老梧桐树。常吉从另一头走,容舒自然也就没撞见他。 书房的门敞开着,容舒敲了敲门,对坐在书案后头的男子温声道:“郎君可是在忙?” 顾长晋放下手里的案牍,抬眸看着她,道: “不忙。夫人此趟回去,老夫人与岳丈岳母一切可好?” 容舒颔首笑道:“都好着呢。”边说边跨过门槛进了屋。 盈月跟在后头,手里提着个方方正正的木匣子,然而还未进屋便听见顾长晋道:“把门关起来。” 这话便是不让她进去了,盈月怔了下,下意识看容舒。 容舒也有点意外,忖了忖便对盈月点头,道:“药给我,你到外头等着。” 盈月忙应一声,规规矩矩地垂着头把木匣子递到容舒手里,低着头出去。 她一走,书房便彻底静了下来。 顾长晋起身朝容舒走去。 她今日气色十分好,眉若黛,颊若樱粉,唇不点而朱,一袭浅青色的绣缠枝百合的月华裙勾出了婀娜有致的身段。 可顾长晋没甚欣赏美人的心思,他在测试着,也在试探着。 自她出现在他视野的那一刹那,不,是自常吉提起她的那一刻,平复了几日的心又开始乱跳了。 先前还只是她靠近了,闻见她身上的香气了,方才会心跳失控。 可现在,只要一想到她,甚至只要一听到她的名字,他的心便会怦怦跳得比过往任何时候都要疯狂。 男人的脚步声轻而稳,一步一步逼近。 很快他便发现,越靠近她,心便跳得越快。 然而顾长晋脸上并未露出半分异样,眉眼始终不动如山,他盯着容舒,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神色。 容舒见他一言不发,却又越走越近,一时不知他这是意欲为何。 在二人尚有半臂距离时,拎着木匣子的手到底忍不住一别,挡在了身前,道: “这是妾身从侯府带回来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