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隔的院里里忽然传出一阵打斗声,隔着院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椎云,老子跟你拼了!”竟是常吉的声音。 顾长晋黑着脸推开门,里头正扭打成一团的人像是被人按了穴一般,动作一僵,齐齐抬头望了过来。 椎云率先松了手,笑着同容舒行礼,若无其事道:“见过容姑娘,在下椎云,方才只是在跟常吉切磋,让姑娘见笑了。” 常吉狼狈地爬起来,也顾不得衣裳上的尘土了,喜笑颜开地唤了声:“少,容姑娘!” 容舒先是同椎云点了点头,之后才笑看向常吉,道:“你这一路可顺利?横平呢?” “横平那懒骨头歇觉去了。托您的福,我们二人这一路顺利极了,半个时辰前才到这。” 觑了觑顾长晋,又道:“主子与容姑娘可是有话要商量,小的与椎云便不打扰了。” 说着一把扯过满脸好奇的椎云,往最里头的屋子去了。 容舒被他们一打岔,方才的话也不好再问出口。 顾长晋关起院门,捡起地上翻倒的藤椅,慢声道:“椎云同常吉、横平一样,都是自小就跟着我的长随。椎云先前一直在扬州,是以你不曾在梧桐巷见过他。” 他主动给她说起椎云,容舒还挺意外的,“难怪他们的感情那么好。” 顾长晋提唇笑了下,进屋提了一壶茶出来,给她满上一杯,才道:“都是些粗茶,你将就。” 方才吃了一小袋儿的松子糖,容舒正渴着呢,接过茶便慢慢抿了几口,嫣红的唇瓣被茶水氤出一层水泽,像晨间托着露水的花瓣。 顾长晋挪开眼,待她咽下嘴里的茶水,方接着道:“容姑娘想同我商量的是何事?” 容舒捏着茶杯,抬眸看着他,道:“廖绕若真与四方岛的海寇勾结,大抵还有旁的人也参与了此事。这其中说不定就有从前的那群海商参与,沈家曾是扬州首富,海禁前,也曾买卖过海货。大人若是,若是查到甚与沈家有关的线索,还望大人告知一句。” 她也知这样的要求有些唐突,遂又道:“作为报答,郭姨与拾义叔那边有甚消息,我也会来这里告知大人一声。若是沈家当真犯了事,大人放心,我绝不会姑息那些犯事的人。” 容舒记得被送去四时苑的那一日,顾长晋说过沈家、容家通敌叛国证据确凿,让她不要去寻沈治的。 他会说出那样的话,想来是真的存在那么一份证据。 侯府那头有无人通敌容舒暂且不知,如今她只想知道,舅舅究竟有没有同廖绕勾结在一起。若是有,证据又在何处。 她这几日在祖屋也不是白忙活的。 沈家的族规写得十分明白,过继来的宗子若是违反了族规,是可以开祠堂剥夺过继子的姓氏,将其逐出沈家。 若舅舅当真做出祸害大胤的事,她会亲自找几位老祖宗开祠堂,剔除他的沈姓,再将他绑到官府去。 总之沈家百年清誉不能毁在他手里,沈家的族人还有阿娘也不能受他牵连。 她这番借着看几位老祖宗为借口,已经出来了好些日,不能再在外头逗留了,是以才急着同顾长晋说这事。 她实在不是个藏得住情绪的人。 顾长晋看着她道:“容姑娘可是有怀疑的对象?我查过沈家,并未发现有何不妥。” 说到此,这男人心里难得地起了丝不自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