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强行逼着主子娶少夫人,就只因少夫人是沈治连血缘关系都无的侄女吗? 多少有些不合常理。 常吉的疑窦也是如今顾长晋担忧的事。 徐馥从不做无用功,如果张妈妈与沈治当真是她的人,容舒只怕还是她手里的一枚棋子,不曾从这一盘棋局里离开过。 顾长晋看向横平,“过几日客船靠岸补给,你趁机下船,转道去肃州寻玄策,他欠我的那一诺,该还了。至于闻溪在找的人,你留在肃州查,小心些,莫让闻溪发现你了。” 横平应是。 “常吉,”顾长晋转眸看向常吉,“回去上京后,由你来守着她。若她遇险,便立即将她送到四时——” 男人说到这,声音戛然而止。 常吉正竖着耳朵听,见自家主子说到一半便顿住,下意识便道:“送到何处?” 顾长晋眸光半落,顿了片刻方继续道:“秋山别院,将她送到秋山别院。” 横平下船的事,容舒是四日后听柳萍说的。 “可知是因何下船?”她挑眉道。 “属下没问。”柳萍道:“姑娘可要属下去打听?” 容舒忙道不用,“横平会下船,定然是听了顾大人的吩咐。多半是有甚任务要执行,这些事我们就不必打听了。” 她说着便拉开木窗门,窗外夕阳西沉,霞光铺撒在江面上,粼粼金意晃得人眼花缭乱。 “明儿大抵又是个好天。” 在江上行船若能碰上个好天,船速能快上不少,这几日也算是天公作美,日日都是好天。 可惜这样的好天只持续了几日便变了脸。 九月廿九这一夜,江上忽然起了风,浪卷霜盐,一篷秋雨没一会儿便“啪嗒”“啪嗒”落下,在江面溅起朦胧的雾气。 容舒抱着月儿枕还在梦里酣睡着。 忽然“嘭”地一声,船身剧烈颤动,紧接着几道越来越重的撞击声接踵而来。 “嘭”“嘭”“嘭”—— 客船被几艘货船击撞,猛然间冲向一边的山崖峭壁。 容舒在这越来越猛烈的撞击声中惊醒,匆匆套上外裳下榻,脚才刚沾上地面,正剧烈摇晃的船身忽地一斜,她整个人滚了出去。 慌乱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入了怀里。 “快吸气。”是顾长晋的声音。 容舒刚吸一口气,还未反应过来究竟是出了何事,便被顾长晋拉着沉入水里。冰冷的江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她狠狠打了个激灵。 此时烟雨朦胧的江面上,三艘货船与一艘客船撞在一块儿,上百个油桶滚落,松油泼洒,从船底蔓延至江上。 火从中间的货船烧起,片刻功夫便吞噬掉其余几只船只,连被撞上山崖的客船也不能幸免。 烈火炎炎,浪花四溅,随着火花窜到半空。 接连几道“轰隆”声过后,容舒只觉一股猛烈的气浪从不远处激荡而来,身后的男人似乎闷哼了声,箍在她腰间的手臂松了点儿寸劲。 可他始终没松手,带着她往岸边游去。 容舒不知他们游了多久,身体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沉重。可她知道她不能停,也不能拖顾长晋的后腿。 眼见着已经看到江岸边那黑黢黢的山影了,顾长晋的速度却渐渐慢下来。 不一会儿,男人忽然松开了手臂,双手抵住她的后腰,狠狠往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