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老成,忍不住笑了笑,道:“世子殿下喜欢这些小冰雕?” 萧怀安应“是”,他不是个爱多话的性子,往常在宫里基本就是嘉佑帝、戚皇后问一句,他答一句。 对不熟悉的人便更不爱说话了,譬如这一路行来,他与太子殿下拢共才说了四句话。 只这会也不知为何,应了一声“是”后,又忍不住多道了句:“在宫里不便养爱宠,潮安便想出这个法子给我雕些小动物。” 一句话,便叫人知晓这孩子在宫里过得有多谨小慎微。 不敢养爱宠是怕会冲撞了后宫里的贵人,也怕会被人拿来做过河的桥。 容舒望着小少年干净又俊秀的眉眼,笑了笑,便道:“殿下把这些冰雕放在木笼里,外头放些灯饰,夜里挂在屋檐下,又好看又热闹。” 小娘子的声音温婉柔软,眉眼间笑意盈然,令人如沐春风,忍不住想要去亲近。 萧怀安“嗯”了声,将方才容舒递来的卧兔儿乖乖戴在头上。 这卧兔儿上头绣着一只软萌可爱的幼虎,戴着他头上,倒是令他身上多了几分天真的孩子气。 二人说了片刻话,容舒便站起身,想要回去竹亭,殊料一抬眼便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 顾长晋也不知何时停下了手上的活,这会正倚在亭柱上,定定看着她。 容舒往他脚下一看,上头已然摆了五六只憨态可拘的小动物,猫儿、狗儿、鹿儿还有一只大尾巴扫尾子。 “有木笼吗?”他忽地出声。 容舒这头还未及开口,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常吉立马接过了话,道:“有咧,小的马上去拿。” 几个小木笼没一会儿便送了过来,顾长晋将小冰雕放入木笼里,对她道:“挂哪儿好?” 说着目光往一边儿扫去,隐约记得,她住的那间厢房正对着这片老梅林的。 于是下颌一抬,又道:“那边儿的梅树?” 顿了顿,继续道:“你带我去?迷路了不好。” 他这人什么时候有迷路过? 容舒张了张唇,迟疑几息,到底是没说什么,抱过一个手炉便领着他过去了。 二人并肩而行,默默地行了一截子路后,容舒指着梅林最外头的一棵老梅树,道:“就这里罢。” 顾长晋将木笼挂上去,抬手轻轻一点,木笼轻轻摇晃,里头小冰雕争前恐后地挨上笼子门。 隔着做成栅栏状的笼子门,几只憨憨的小冰雕睁着剔透的大眼正默默地望着二人,充满了野趣。 容舒唇角抿出一枚笑靥。 头顶的小木笼晃呀晃的,还有细小的香雪从枝头坠落。 顾长晋立在覆着皑皑白雪的老梅树下,低声问道:“容昭昭,还难过吗?” 容舒一怔。 “若不是因着你,容家的人此时早已经下了大狱。我愿意给他们时间去做抉择,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儿上。”顾长晋缓缓道:“你不欠他们。” 容舒自然是知晓自己不欠容家什么,正如她对容珣说的,生恩已还。 只是一想到阿兄,一想到三妹妹、三郎和四郎他们,心头无法避免地觉得沉闷。 这两日她把自己关在鸣鹿院不停地看账册,打点阿娘在上京的铺子,便是不想让自己去想这事。 她掩饰得好,连自小伺候她长大的盈月盈雀都瞧不出半点端倪,更遑论常吉、落烟他们了。 顾长晋又是如何知晓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