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春,京城里的雪却越下越大了。 这会正值年节,京里的朝臣们不用上朝,倒是能好生睡个安稳觉。 在城门处守门的守卫可就没这个命了,一大早的,两个城门吏边打着哈欠边拢手跺脚,身子在呼啸的风雪里冻得直哆嗦。 几辆马车从官道“嘚嘚”而来,两名守卫掀眸望去,隔着白茫茫的细雪,什么都瞧不清,只瞧见挂在车前的羊角宫灯。 二人昏沉沉的睡意登时一散,赶忙上前放行。 这是戚皇后的出行马车,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耽搁呢。 甫一放行,马车便直往宫里去。 回到坤宁宫,戚皇后也顾不得换衣裳了,招来个心腹宫人便问道:“太子这两日可有进宫?” 那宫人躬身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两日太子都在乾清宫陪皇上议政。” 戚皇后颔首,又道:“本宫离宫的这几日,乾清宫那头可有出甚事?汪德海可是一直在乾清宫里伺候?” “乾清宫这三日一如往常,皇上忙着批奏折。汪公公也一直在御前伺候,奴婢不曾见过他离开过乾清宫。” 戚皇后这才按了按跳了一整夜的右眼,道:“给本宫换衣裳,摆驾去乾清宫。” 乾清宫。 嘉佑帝正在用早膳,听内侍说戚皇后回宫了,正在往乾清宫来,“唔”了声:“去备一副碗筷来。” 戚皇后一入内殿,便听嘉佑帝道:“皇后还未用膳罢,过来陪朕一块儿用早膳。” 戚皇后的确是还未用膳,只她这会没半点食欲,吃了半碗燕窝粥便放下了碗。 嘉佑帝掀眸看她,目光在她眼下的青紫顿了顿。 “清溪那孩子如何了?” 戚皇后长长叹了一声:“梵青大师给她念了三日度厄经,虽有些好转,但始终不见她醒来。她这情况,臣妾也不好带她回宫,只好将她留在大慈恩寺,让朱嬷嬷照看着。待宫里的事处理好了,臣妾再去大慈恩寺陪她。” 嘉佑帝温声道:“莫急,梵青大师医术高明,佛法高深,清溪不会有事。” 戚皇后“嗯”了声,垂下眼,端起桌案上的茶盏,吃茶不语。 一盏茶吃完,嘉佑帝见她面露疲色,便让汪德海送戚皇后回了坤宁宫。 半个时辰后,贵忠前来觐见。他身上还沾着雪沫子,风尘仆仆的,一看便知是在外刚执行完任务归来。 汪德海知晓贵忠定是有机密事要说,领着一众内侍出殿,还细心地关上了门。 殿内,嘉佑帝放下手里的奏折,平静问道:“瞧清楚了?太子与皇后都去了那小佛堂?” “是。”贵忠道:“虽隔得远,但奴才看得很清楚。皇后娘娘从那小佛堂出来后,太子便进去了,直到入夜了方出来,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回来上京。” “可知小佛堂里住了何人?” 贵忠迟疑道:“奴才查不出来。只看见皇后娘娘出来时,身后押着两名蒙着头的人。” 嘉佑帝神色渐渐凝重。 贵忠是司礼监掌印,他的能力如何嘉佑帝心中有数。查不出小佛堂的事,不是因着他能力不足,而是旁的人手段更高明,遮掩下了发生在小佛堂里的事。 嘉佑帝轻叩了下桌案上的一本奏折,淡淡道:“辽东那头女真各族渐有联合之势,不能叫他们拧成了一股绳来同大胤作对。再过半月,便让太子去趟辽东。” 贵忠面色一凛。 皇上这是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