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七、八处庄子,在京城开着铺子,府里只有两个嫡系房头,两位主母都带了大笔的嫁妆进来,日子过得非常富裕。 像马丽娘,嫌府里的吃食不合口味,只吃自己院子里的小厨房,动不动便派人去北平楼买了招牌菜肴回来,连带娴姐儿昭哥儿也非常挑嘴。 一见红叶,钱妈妈眼睛笑成一条缝:“来就来吧,还这么见外,妈妈这里什么时候少了你的吃食?” 红叶把钱压在灶台一个笸箩底下,嬉笑着“我每次又吃又拿,妈妈不和我见外,也得甜甜手下人的嘴儿,要不然,我可没脸来了。” 都是仆妇丫头,你敬我一尺,我让你一丈,谁也不欠谁的。满院子的丫头里面,红叶什么时候过来都不空着手;换成秀莲,拿个旧帕子编个络子,变着花样在小厨房点菜,肉末鸡蛋酸笋鸡汤,比主子事情还多。钱妈妈表面不说,心里要多腻烦有多腻烦。 钱妈妈喜滋滋的,打开半人高的蒸锅,扇两下浓雾般的蒸汽,用长长的筷子夹出一个个墨绿色的粽子,“这是豆沙的,这是枣泥的,这是八宝陷的,那锅是咸口的。” 红叶应了,“妈妈少拿两个,我不爱吃咸的。” 钱妈妈手脚不停,麻利地用油纸包好:“给你爹娘尝尝,还有红河呢。你教我姑娘打的金鱼盘扣蝴蝶盘扣,我一瞧,哎呀呀,真跟那回事似的。” 钱妈妈的女儿红玉八岁,天天在院子里面跑,帮大丫鬟带话,帮小丫头递东西,人人都喜欢。 大概这个缘故,钱妈妈给红叶几枚大鸭蛋,一小葫芦雄黄酒,“北平楼买回来的,多了一坛,备着二爷使。你悄没声的,莫教人看见了。” 红叶答应了。 很快,一包吃食两件衣服递到红河手里,红叶一样样叮嘱:“给你的,给爹的给娘的,粽子给大展护卫家里尝尝。” 过完了年,红叶窜了一头,瘦瘦高高的,从“带着孩童气的少年”像“日渐成熟的少年”转变,把脚边的篮子给了她:“展伯伯家里送来的” 展南屏展卫东的父亲,展定疆。 红叶没见过未来的公公,听娘亲说了不止一次,话语之间透露处“亲家公是个有本事的”;再一想,能养出展南屏这样的儿子,人品不会差。 打开竹篮一瞧,整整齐齐四个粽子,四枚枇杷,两包艾草,一卷五彩丝线,不贵重,心意却到了,是亲戚之间的走动。 红叶美滋滋地,捧回屋里分给亲近的姐妹,夜里算着,展南屏什么时候回来? 端午节当天,朝廷放假一天,伯爵府的三位爷不用出门,在老伯爷和孔老太太屋里吃了团圆饭。 娴姐儿戴了一只姜黄色、绣五毒图案、翠绿流苏的五毒袋,□□蛇蝎活灵活现地,颜色非常鲜艳,获得长辈一致赞誉,这两天身子好些的马丽娘笑眯眯地。 红叶和跟过去的丫鬟在正房领到赏赐,回长春院又有赏赐,同样喜气洋洋,小香橙捂着到手的银子说“天天过节就好了。” 歇过午觉,院子里的气氛急转而下: 昭哥儿爱吃粽子,中午在正房只吃了一个,回到自己的西厢房歇了午觉,肚子饿了,闹着吃粽子。乳娘答应了,两个仆妇巴结着,去小厨房要了几个粽子,用小碗盛上蜂蜜、白糖和桂花酱,端给昭哥儿。 昭哥儿一口气吃了一个半,不知怎么地噎到了,瞪着眼睛用手指抠嗓子,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乳娘连拍带喊,仆妇吓得屁滚尿流,哭天喊地的声音惊动了正屋马丽娘,连丫鬟带仆妇一窝蜂冲出来,哭的哭叫的叫,找医生的找医生,叫孔连捷的叫孔连捷。 徐妈妈养过孩子,又带大了马丽娘母子三个,也不多说,趴在地上口对口地,把昭哥儿嗓子眼里的一口粽子吸了出来。 昭哥儿慢慢缓过气,睁开眼睛,瘫在地上、话也说不出的马丽娘这才有了活气儿,搂着儿子放声大哭起来。 正房、长房的人被惊动了,赵氏和孔老太太到长春院来安慰昭哥儿许久,等医生来了才避到隔壁。医生看了看,说,小少爷无有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以后不可多吃软、粘之物,旁边的人也要精心些,再大些就好了。 不用说,当家主母的愤怒席卷了整座院子: 乳娘本该逐出去,碍着昭哥儿年幼,怕生病,暂时留在院里,挨十手板,扣一年月例;两个仆妇拎到长春园外打了50板子,打得皮开肉绽,血流成河,叫来人牙子,用门板抬出去了;昭哥儿屋里所有丫鬟仆妇统统十下手板,有卖身契的发卖了,府里的人交给外院主管,一个都不留。 马丽娘从自己和娴姐儿屋里挑出八个人伺候昭哥儿,叫找人牙子来,再买些下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