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把他的双手放到自己腹部,“你答应我,答应他,答应木哥儿,你~南屏哥,定是佛祖保佑,让我做了那个梦,你一定要安然回来。” 展南屏捧住她手掌,用力亲一亲。 当天夜里,红叶望着黑乎乎的帐子,听着身畔丈夫的呼吸:自从回到这个世界,嫁给展南屏,她就在等待康乾十七年三月二十三日的到来。 她曾经想过,让红河假装从府外探听消息,自己告知展南屏,可红叶想了又想,弟弟年纪轻,是在府里长大的,不认识外人,就算和外人串通好了,展南屏外表沉稳,内心精明,这么重要的事情肯定要亲自打探消息,到时候,红河的谎言不攻自破。 那个时候,自己如何向丈夫解释,自己知道没有发生的事? 她还想和展南屏过一辈子呢! 还不如破釜沉舟,假托佛祖之口,对展南屏坦白。 现在一看,自己尽了力,把事情办成了,剩下的,便听天由命吧。 于是她翻个身,翻到丈夫的方向,闭着眼睛慢慢睡着了。 康乾十七年三月二十三日清晨,忠勤伯世子孔连骁带领护卫,离开京城前往甘肃兰州 第68章 四月下旬, 苏氏接手了长春院的事。 说起来,她年轻,做足双满月, 天天乌鸡红枣鲫鱼燕窝, 养得面色红润, 气色极好,比当姑娘的时候丰腴得多。 孔连捷心疼她, 便说:“这么着急做什么, 左不过那点事,等晓哥儿满了百天再说吧。” 苏氏自有道理:“嫂子下个月便要生了,起码三个月什么也做不了,娘年纪大了,先是妾身后是嫂子, 天天忙前忙后,妾身看着心疼。妾身先把院子里的事情接过来,等到时候, 能帮娘的,再去帮帮娘亲, 年底嫂嫂好起来,妾身再回来。” 言下之意,苏氏年轻, 生产完便恢复了, 赵氏年纪大了, 少说得养个半年, 孔老夫人那边, 迟早要苏氏帮忙。 孔连捷再一想, 大哥去了兰州, 嫂子马上便生,府里确实离不开人,迟疑道:“晓哥儿还小。” 苏氏掩袖而笑:“瞧夫君说的,又不是小门小户,要妾身亲手喂奶、把尿、哄睡,晓哥儿有乳娘有丫鬟有仆妇,加起来十多口子,再照顾不好晓哥儿,要他们做什么吃的?再说,妾身又不是去远处,每日上午在院子里看一看,离得近,有什么不行的?” 孔连捷觉得有理,便笑道:“也好,早晚要辛苦娘子,赶早不赶晚。”又叮嘱:“若是身子骨撑不住,不可逞强,多歇一歇,左右事情是做不完的。” 苏氏柔声说:“妾身只是心里有个数罢啦,具体做什么,有孟妈妈,有秋菊秋兰,冬湘冬霞,哪用得着妾身费心思。” 孔连捷便应了,第二天把长春院上上下下的仆妇召集到苏氏的院子,从徐妈妈开始,素心、昭哥儿身边的仆妇,到娴姐儿身边的大小丫鬟,到三位姨娘,最后到扫院子的小丫鬟一个不少,黑压压站了满院子。 苏氏是和母亲、嫂子商量过的,又在府里待了一年,行事颇有章法,对着花名册一个一个认脸,几位大丫鬟轮番问“什么时候进府”“可认识字”“老子娘是做什么的”之类的话,若仆妇答得逻辑清晰,便记上一笔,若仆妇战战兢兢,话都说不利索,便也记上一笔。 这么一来,仆妇大多紧张起来。 花了一上午,人只认了一多半,苏氏孔连捷自回屋歇息,丫鬟们留着继续干活儿,自有管厨房的妈妈送来饭食。 等认完了人,苏氏指挥两个识字的丫鬟,把二院的账本和库中的银两接了过来,翻了翻,问道:“以前是谁管着?” 徐妈妈不卑不亢地答:“是奴婢管着,奴婢之前,是接原来二爷身边管事名烟的手,再往前,就不知道了。” 苏氏不置可否,下巴朝账册伸一伸:“这上面的帐,可是你一笔一笔记得?可对的上?” 徐妈妈笑道:“是奴婢记的,每一笔都有来龙去脉,有经手人的签章,有实打实的账本、契约、白纸黑字,夫人一看便知。” 苏氏笑一笑,对秋菊说:“拿下去,对一对。”喝了口茶,不再看徐妈妈一眼。徐妈妈等了一会儿,福了福身,退几步站回原来的位置。 银钱比账本简单,秋兰接过来,当着苏氏和孔连捷的面点清楚,画押,抱着沉重的钱匣子下去了。 最后是仆妇的卖身契:府里家生子的身契在老夫人手里,二院陆陆续续添的人手、马丽娘陪嫁的身契都在这里了。 苏氏接过来,数了数一共四十七份,随手递给孟妈妈,玩笑道:“收好了吧,什么时候二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