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用团扇扇两下,“还用您教,我早就准备好了。” 她成亲时,展家送了四色金饰,如今红河成亲,红叶依样葫芦,拿出银子打了金耳环、金戒指、金手镯和金戒指,刻了牡丹花图案,体体面面的,可以自己戴,也可以留给子女。 冯春梅这才满意,高高兴兴地收下,加上点心糖果酒水茶叶,一起给了吴家。过两天,回来说“徐妈妈一口答应,又说,你弟弟成亲的时候来喝喜酒。” 那天晚上,红叶一直想着徐妈妈。 原来的世界,孔连骁死去的时候,红叶是二房姨娘,什么都不知道;直到赵氏难产,母子双亡,府里大乱,红叶才听徐妈妈又喜又忧地说,大爷死在外面,二爷要继承世子之位了--喜的是,昭哥儿是未来的世子,忧的是,昭哥儿自此就是苏氏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抛开彼时刚刚生了儿子的苏氏,徐妈妈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时候,徐妈妈同样没了管事的权利,是个普通仆妇,却能第一时间把事情告诉红叶:马丽娘十年经营,不仅把二房掌控在手里,外院也有一些人手,徐妈妈的消息就是通过这些人递进来的。 像苏氏,一嫁进来,也把陪房在府里安排了差事。 红叶用手臂撑着身体,小心地翻了个身,盯着黑乎乎的账角:赵氏怀着身孕,是府里捧在手心里的,怎么就不早不晚地,得知了孔连骁的死讯? 换成她是老伯爷、老夫人,必定把噩耗压下来,等赵氏生了,身子骨安稳了,孩子大些,再徐徐告之。 会不会....有问题?红叶屏住呼吸。 这个时候,远在兰州的展南屏也睡不着觉,站在窗边,望着天边月亮。 妻子怀满八个月,五月底六月初就要生了,算算时间,他应该能赶回京城;木哥儿更高更壮了吧?满院子挖土、玩水、爬树、逗鸟,动不动“骑大马”,没有片刻闲暇,两个大人看不住他,展南屏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 紧接着,焦虑与担忧像厚厚的乌云,爬满展南屏的脸庞:离开京城以来,妻子的“噩梦”没有一天不出现在展南屏脑海。 巧合?警兆?神灵的慈悲?每次陪红叶去庙里,展南屏是抱着“陪老婆”和“拜拜也好”的心思,冷不丁地妻子做了那个不知是真是幻的梦,令他敬畏之余,满心迷惑。 会是真的吗?是红叶胡思乱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还是谨慎些好,毕竟,性命只有一条。 正在沉思,对面屋檐人影晃动,一个黑衣人坐起身,拉起蒙面黑巾,摘下腰间水壶喝一口。 是展卫东。 出门在外,按照惯例,展氏兄弟轮流带队值夜,今天轮到展卫东。 “你咋还不睡?”展卫东比划着,用口型说:“明天还赶路哩。” 展南屏瞪弟弟一眼:“好好干你的活!” 展卫东笑嘻嘻,“想小嫂子了吧?” 展南屏哼一声,“不信你不惦记你老婆。” 展卫东大大方方承认了,摸摸自己的肚皮,目光带着憧憬:“等回去了,我媳妇也五六个月了,就快生了,嘿嘿,省得你一天到晚显摆你儿子....” 忽然之间,背后屋脊“啪嗒”一声响,在黑夜之中格外清晰。 展卫东闭紧嘴巴,猫着腰,无声无息地靠拢过去,一边走,一边拔出一把黑色利刃--为避免反光,剑刃用墨汁涂黑了,另有两个护卫也围过去。 同一时间,展南屏单手按住窗台,像一只大雁,轻巧地从屋里翻到院内,单手握住刀柄。 几息之后,一只叼着半死不活蝙蝠的黑猫窜出屋脊,不满地盯了陌生人一眼,敏捷地跳到树上不见了。 虚惊一场。 展卫东朝同伴做个手势,等后者分散开来,护住院子,跃到兄长身边。 “你的消息,准确吗?”他声音压得极低。 到兰州之后,展南屏勘探数次,对世子爷说,兰州表面风平浪静,地下波涛暗涌,怕是有问题;建议除了官面上的人,请动当地相熟的江湖人士,一方面多一层保障,一方面也不惊动对家。 世子爷信任展家兄弟,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毕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以他的身份地位,谨慎一些没错的。 展南屏慢慢点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