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张着嘴巴,“世子爷在兰州?” 嫂子闵氏绘声绘色:“我还能哄你不成?前日便传开了, 你哥哥说, 兰州死了不少人, 府衙都被烧了。上面龙颜大怒,派兵过去平乱了。你哥哥还说, 你大伯, 九成九就在兰州。” 苏氏不比孔氏父子,对大伯没什么感情,从局外人的角度感叹:“这可真不巧,兵荒马乱的,大伯别出什么事才好....” 忽然之间, 一个隐隐约约在梦中浮现过的念头涌进苏氏脑海:如果孔连骁出事....孔连捷就是世子了....不不不,还有昱哥儿和赵氏肚里的孩子.... 她清醒过来,叹一口气, 抬起眼皮,见到闵氏意有所指的眼神。 “大哥怎么说?”苏氏定定神, 把念头压回心底,回忆着府里的事,“大伯三月下旬出京公干, 我想想, 是二十号左右, 没说去哪里, 我也没问, 这么多日一直没有消息。前天二爷回来, 压根没提这事, 只说....” 自家哥哥都知道的事,孔连捷没理由不知道,伯爵府更没理由耳目闭塞;再想一想昨日丈夫阴沉的脸色,苏氏浑身一僵,突然明白:孔连捷知道孔连骁在兰州,不仅如此,后者处境堪忧。 “他让我陪陪大嫂和婆婆,又说这几天事忙,歇在书房,昨日派个人传话,面都没露。”苏氏倒吸一口凉气,一时说不出话。 闵氏沉思着,轻轻点头。“怕是有这么回事。你心里得有个底。” 苏氏脱口而出“前面还有昭哥儿”,话一出口便咬住自己的舌头,用惶恐的目光瞪着闵氏。 “我的姑奶奶。”闵氏骇极而笑,脸上带着了然和揶揄:“我让你陪着二爷,陪着老夫人,这个时候可不能给府里添乱,你说的是什么话!” 苏氏一滞,蹭地站起身,气得脸都红了:“嫂子说的什么话!我把嫂子当亲姐姐,嫂子倒来气我!” 闵氏忙拉住她胳膊,也站起身,好言好语地“你看你,我说句玩笑话,你就不乐意了。好好好,是我说错了话,你别见怪。” 说着,她把苏氏推回铺着竹席的玫瑰椅中,自己轻手轻脚走到门边,见服侍的人远远在廊下,自己带来的丫鬟和苏氏贴身丫鬟在几步外守着,才满意地坐回原处。“好妹子,你听我说,越是这个时候,你越不能乱。” 苏氏不由自主地说:“昨日我在大嫂的院子,晚上才回来,什么事都没有,从大嫂到郭妈妈,到伺候的人,说说笑笑的和平日一样,还和我包粽子、做花糕呢。“ 闵氏声音比蚊子还低,“事出反常必有妖:若是你,丈夫在外面遇到民乱,你吃得下,睡的香?依我说,必是你公公和姑爷下令,把外面的消息封锁住了。” 苏氏脑筋很快,“若不是我大伯,我公公何必多此一举?何必为了别人的事,费这么大的事?” 事关重大,她不由自主地问“可,若真不是我大伯,我们府里和兰州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可就空....闹了大笑话。” 她把“空欢喜”三个字咽回肚子,闵氏自然听出来了,嗔道:“你是信不过你大哥,还是信不过你二哥?别说你大哥二哥,就连你大哥二哥的同僚、上峰,爹爹的好友或来家里,或派人来,关心你大伯呢!再说,你也不想想,你大伯这几年,奉了皇上的旨意到处暗访,专挑当地官员的错儿,人称“孔阎王”,兰州开春播种,种子不发芽,三月就闹起来了,你大伯就出京去了,不是去兰州是去了哪里?” 苏氏慢慢点头,不再怀疑,身体前倾:“嫂子,可,就算我大伯在兰州,他~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我,我也,” 她一个内宅妇人,能做些什么? “傻子,谁让你管你大伯,离着十万八千里,你也管不到啊!”闵氏恨铁不成钢地拍她手背,指一指赵氏院子的方向:“你啊,就好好等着,看着你大嫂。” 两人密密说了半日的话儿。 今天是端午节,苏氏第一年嫁过来,闵氏特意来送特产和粽子,已经给孔老夫人和赵氏请过安,见时间不早,便告辞了。 “上次听你说,命不好。”临行时,闵氏握着苏氏的手,语气感慨极了,“可娘说过,给你兄妹三个算过命,你的命格大富大贵,比你两个哥哥都好。你瞧,你先是嫁进了伯爵府,如今....” 苏氏低下头。 闵氏捏捏她的手,一语双关:“人的命,天注定,以后啊,我们都要沾你的光呢!” 等闵氏走了,苏氏立刻叫来孟妈妈,依旧喝退丫鬟,“派张木儿去外院打听,从前日起,门房、回事处和老伯爷那里,可有异常的事?” 张木儿是苏氏的陪房之一,苏氏嫁进来后,长春院一时没有位置,便请了孔连骁,安排在外院司房。 孟妈妈唬了一跳,“可是大少奶奶那边,出了什么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