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后勃然大怒,召要臣商议过后,命右相前往禁军驻屯之地与骠骑大将军决议对策。 “这一去便是三十日,家中留你一人,我不放心。”江愁予指腹摩挲着江晚宁靡艳的红唇,对上她殷殷双目,“届时苏朔会随我一道走,我把安白留在家中,他会将你每日所做之事写信给我……腓腓,你知道,不该有的小心思不当有……” 江晚宁抓着他的衣角,喉咙发紧:“我知道,那你能不能把这东西解开?” 这副镣铐令她难堪,也让她抬不起头。 江愁予拨了下金铃:“等我回来再说。” 她急得想哭,但涩疼的眼睛让她流不出一滴眼泪:“若万一府上出事了怎么办,以往遇刺的先例不是没有过,这个物件也只有你能打开……” 江愁予原想宽慰她,他在府上已安插了许多侍卫,且将放置钥匙的地方告诉了安白,不会让她出事。然而他又忧心她说这些话是暗藏了别了目地,眼眸终是渐渐冷了下来,什么都没说。 他起身:“我走了。” 而她头垂在那里,仿佛心灰意冷了,一眼都不将他看过。 - 仅仅是一夜之间,齐国侯府便起火了。 这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将一座华美楼宇付之一炬。 府上的五十五名侍卫,其中将近四十名被杀害,十名在赶往内院救人时葬身火海,剩下五名则护送安白死里逃生出来。内室的仆从婢女无一幸存,镣铐周边枯骸无数,都已经被烧成了黑炭,除却能看出是几名女性的骨架,其余什么都看不出。当日冬温和蒹葭两个人出门置办侥幸逃过,而白露却没有这般好运。 安白浑身燎泡地躺了整整十日,终于撑了下来。 他睁开双目,见床边坐着一人。 那人风尘仆仆地赶路来,衣衫凌乱一,身泯寂。 安白霎时清醒,熬着伤口剧痛跪倒在地。 他悲恸道:“奴才办事不力,没照顾好夫人……那日奴才在账房算账,冬温与蒹葭出门替夫人采办物件了,屋里是白露陪着夫人。后听到下人匆忙来禀说是后院起火,奴才赶过去时发现院里躺了数四十名面容青紫、气绝而亡的侍卫,奴才与剩下侍卫赶往夫人的院子,途中受火熏燎之下失去了意识……奴才猜测,这是场有预谋的刺杀,且那批暗卫明显是有备而来的……” 安白所说的,苏朔已经差不多已查出了。 江愁予站起,面容冷静地让他安心歇息。 安白喉间发痒,在他转身之际低声:“奴才听了,府中百名仆从七十八名婢女一百二十名小厮,不计入因突发事件离府的全部与受难后的骸骨数目对的上,卧房里有好几具……还请郎君节哀。” 据蒹葭与他所述的,屋中的脚镣边堆聚着好几具女性的骸骨,应当是府上侍女见起火之后赶过来解救夫人的……然而她身上的脚镣手铐皆是用特殊的工艺材料锻造,除却安白知晓钥匙安置的地方,府上无人知道打开之法。府上颓圮的墙上遍布抓痕与血手印,可见这群侍女被火围困时有多绝望…… 江愁予踅身看向安白,阴翳眼眸压在安白头顶。 “她不曾死,我何来节哀之说?” “可卧房里的……” “安白,你真是病糊涂了。”他蹙眉看着他,眼眸中难掩对这位伴在身侧多年的长随的失望,“苏朔办事能力虽不如你,平日服侍我时虽也不如你合我心意,然而他却愿意苟同我之观点,派下属出去寻人。” 安白惊愕,想问是从何处得来夫人尚未故去的依据,又以何种方式在茫茫天地寻人。然而当他再次抬起头时,人已经走远。他左右寻思总觉着不对,忍着身上的剧痛穿好衣饰,在蒹葭的搀扶下走出门去。 齐国候府失火,圣上闻之,取花雨楼给他借居。 安白辗转数个时辰,赶到那时却扑个空。 倒是苏朔在那里。他浓眉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安白忍不住上前:“我心中亦不想夫人出事,然而无凭无据的,你怎么能在郎君面前信口说是替他将人寻回来,你这般岂不是是要让他空欢喜一场?” 苏朔双目混浊,显然这两日并未睡好。 他道:“我也不蒙骗他,只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