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当时就抱回家来。” 罗老夫人最是知道自家长媳拼女儿的执念,说句不好听的,世子下头两个弟弟,全是她拼女儿失败的成果。 “那可是金枝玉叶,你还想抱回家?发什么春秋大梦呢!” 白清梧笑着听婆母打趣她,也不着恼,只故作无奈地摊摊手,“反正没有女儿,儿媳这辈子算是废了。” 婆媳两个正说着话,白清梧身边的婢女卉木掀帘进来,轻声回事。 “回夫人的话,二夫人往宫里打听了一下,只说是咱们府上世子爷为公主准备的礼物委实用心,圣上龙心大悦,才赐了赏。” 白清梧怔了怔,琢磨着说道:“礼是我备下的,是一样和田玉制成的摆件,的确是用心,可不至于令陛下龙心大悦吧?” 卉木瞧着老夫人和夫人满脸疑惑,连忙将后话说出来,“世子爷又单送了一样,是一朵冻在寒冰里的山茶花,用琉璃碗盛着,公主爱不释手,陛下才高兴的。” 罗老夫人同白清梧默默地对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了声,“去请世子。” 两人话音刚落,帘笼忽的被掀开了半边,顾景星由外头的风雪世界走进来,肩头落了些新雪,一入这暖融融的世界,便倏地消融了。 他躬身向祖母、母亲问安,声线不紧不慢,明明九岁多的年纪,却有着超出年纪的沉稳。 “孩儿摘了母亲的一朵‘十八学士’,特意给您赔罪来了。”他言罢,顿了顿,“是连根儿拔的,剪了一截放在冰鉴里带到了庆州。” 这时候白清梧哪儿还顾得上心疼自己辛苦培育的花儿,只略过去这截,笑着试探儿子,“如何这般用心?可也是觉得小公主可爱?” 顾景星微怔,抬眼见祖母同母亲一脸希冀地望着他,他道一声是,“不过儿子并非因公主可爱,而送这一份儿礼。” 他在祖母和母亲的疑惑目光下有些不自然,清咳了一声掩饰,“六千将士为国尽忠,亲眷哀恸欲绝,父亲为这这六十万两抚恤金上下奔走……幸有镇国公主破局,孩儿之所以用心备礼,缘由在这里。” 白清梧理了理头绪,只觉得今日哪里怪怪的,她拿指节抵了抵太阳穴,忽的抬起头来,锐利一眼望过去。 “平日里,娘说十句你能说一句不错了,如何这会儿娘还没问,你就滔滔不绝起来?” 应娘的,还能看不出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儿什么样?白清梧似有些了然了,倒也不拆穿他,只笑着同罗老夫人对了个眼色,挥手叫他下去。 “行了,母亲明白你的意思了。方才我往宫里递了帖子,明儿一大早你同母亲一道进宫谢恩去。” 到底是不到十岁的孩子,顾景星闻言一怔,将将想拒绝,却见母亲一眼瞪过来,“明儿是一定要去的,别费功夫找借口了。” 少年被噎了回去,倒也不分辨了,只颔首应了声是,告了退。 又是一夜风雪肆虐,到了第二日晌午,整个帝京城的银装素裹又多了几分厚重,靖国公府的马车驶出去,阔大而沉重的车轮撵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白清梧今日尤其的神清气爽,脚步轻快地走在宫苑内,倒是随在身后的靖国公世子,步履深稳,比自家娘亲还要更稳重些。 宫娥依着太后娘娘的意思,引着二人入了仁寿宫,将将踏进了宫门,白清梧依旧像从前每回进宫一般恭谨垂首,冷不防一个雪团子就一颗炮弹似得冲过来,一下子就扑在了白清梧的怀里。 “靖国公夫人!不对,是嬢嬢,听说你要来瞧我,我做了好些好吃的。”乘月睁着乌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白清梧,盛情邀请,“你要不要去我的小屋做客?那里可以染指甲,做糖果,还能给娃娃梳妆打扮呢!” 白清梧被这一双明净无邪的大眼睛望着,心就一寸一寸地软下去,她蹲下身,将雪团子揽在怀里抱了一抱,旋即哄着她。 “您那儿可有捣花的臼?我带了两朵绯扇月季给您,一时我拜见过了太后娘娘,同您一道儿捣月季花,染指甲?” 她说着话,果真从袖袋里取出了两朵娇艳欲滴的绯扇月季花,递在了乘月的手里。 乘月只见过现成的花泥,自己上手捣花可是头一回,她无比兴奋地接过花儿,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那你快去见我祖母,我就在这儿等你来。” 白清梧就轻声嘱咐身后的顾景星,“你在这儿陪殿下玩一会儿,母亲去去就来。” 乘月这才瞧见顾景星,浓睫忽闪了一下,去牵顾景星的手,“哥哥陪我玩儿过家家!” 说着,她就要牵着顾景星旋身往自己那一片玩闹的小天地走过去,顾景星的手被软乎乎的一只小手牵着,回身以眼神向母亲求救,白清梧却拿手在自家脖子上一抹,无声地威胁他好好的。 顾景星转过身,只得耐下性子随着乘月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