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是随口一句,却见那人回身,将垂在身侧的火/枪递过来。 “拿着。” 大家闺秀如苏元善,这辈子别说摸了,见都没见过这所谓的火/枪,此时见这人把□□递来,下意识地接过,抱猫儿似的抱在胸前,战战兢兢。 “我害怕……小时候我爹爹跟我说,不会使火/枪的话,不仅容易擦枪走火,还很容易炸膛——手都会炸掉。” 那人听她说完,一双深邃的眼眸现出些愁容来,往天上看了看,一把抽走火/枪,转身就走。 苏元善虽觉得此人很奇怪,但到底方才为她解围,这便又追上去。 “我从来没见过你,你是我家的亲戚么?莫不是姑母家的表哥?听说也是从了军的。” 那人脚下不停,搁下一句话,“林渊冲。侯爷麾下左护军统领。” 苏元善闻言有些恍然:只说父亲派人来家送了口信,怕不就是此人。 那人的身影走进了客房的院落,隐没在墙后,苏元善好奇之余,忽生了几分感慨。 因为是父亲麾下的将军,所以才会在府里出现,所以方才才会护着她们。 这般一想,苏元善便原谅了他方才对她的不敬,慢慢往母亲卧房去了。 这一头镇北侯府里事态平息,那一厢草原的第二日一早,公主由姜释云、万秋棋陪着,慢慢走着去据说可以看骆驼的地方。 尊贵如公主,从来没亲眼看见过骆驼是什么样,那个庞大的、背上背着一个或者两个的小罗锅的动物,全活在少师的口中。 快到小山坡时,公主的心就雀跃起来了,三步一跳地奔了过去,却只在那儿看到了正正襟危坐的少师,以及身边那个顶了奇奇怪怪像鹿一样的面具的侍卫。 “不是瞧骆驼打球么?骆驼呢?球呢?”乘月高声问过去,少师却神秘莫测地坐在天光下笑,很是慈爱的样子。 待公主以及侍读的姑娘们都到了之后,少师这才笑着说道:“骆驼这等稀有,自是不会出现在坝上的草原,只是来时,为师承诺你们,要带你们看骆驼打球……所以特意请人假扮了骆驼的样子,一道儿在草原上跑跑,踢踢球。” 往远处一瞧,十几个侍卫都待了奇怪的面具站在那儿,一个个正经八百的,好像自己真是个骆驼似的。 乘月愁的要命。 这样好的天气,合该出去散散步,而不是好无聊地在这儿看假骆驼。 她挥了挥手,把那些侍卫们叫过来,十分温和地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笑着说道:“你们在这里吃吃草就好。” 侍卫领命,乘月凑到了少师的身边,“少师啊,您哄小孩儿玩儿呢?” 少师笑着拿纸卷敲敲公主的额头,“……先不忙闹脾气,顾步帅倒是着人准备了马球比赛,公主倘或愿意,那便同为师一道儿去看看热闹。” 乘月闻言竖起耳朵听,似乎真的听到了远处草原的低洼处,有欢呼呐喊声响起来。 “是牧民与亲军卫的比赛,图个热闹喜庆。”少师因为没有兑现骆驼打球的承诺,神情都比平时慈爱很多。 乘月有些跃跃欲试,可转念一想,昨儿夜里顾景星还在取笑她哭的时候吃头发,而且连哄都不哄,直接没了人影儿,这会可不能轻易同他和好。 “我才不要看他打马球——骑着马儿撞来撞去的,我看了害怕。”她拿架儿,“除非他用十二万分的诚意盛情邀请我,我还能考虑一下。” 小儿女之间才萌芽的小小情愫,少师何等聪敏,一霎便了然了,他往远处看了一眼,果见一匹高头大马踩着草原上的晨露与草叶而来,其上载着一位年轻的将军,眉目深浓,五官清隽,不是顾景星是谁。 少师但笑不语,小公主却转了身子,煞有其事的去看草原上的长草短草,藤草花苜蓿。 顾景星纵马而来,身形利落俊逸地在少师面前下了马,称了一声少师,接着才略略垂首,去看向正数草叶的公主。 “臣带公主去看打马球。” 乘月装听不见,拽着地上的花苜蓿自言自语:“呀,这株花苜蓿长得好生气的样子!还有这棵羊茅草看起来也不高兴……” 她叹气,“哎,整个坝上草原的草,好像都很生气。” 身后有轻笑声传来,顾景星的声音响起来,似是同少师说话。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