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分明云汉同她是最亲近的。 “公主姐姐万安,大哥走前的确交待了,您的物件儿全在他的卧房里,已然整理好了,您是在这儿等一时……” 乘月心里有些小小的生气,难得打断了他的话,“我自己个儿过去拿。” 好像这一次来,靖国公府里同她相熟的一个都不在,纪夫人、顾悬弓虽待她恭敬谦卑,可到底是不熟的,显出了些许的局促疏离。 乘月今次来的心境又同从前不一样,敏感了许多,自然会多想,她维持着面上的风度,只招手叫护卫扛着大包来。 “我也有些物事要还给顾景星。”她向北院走去,只叫顾悬弓随着,“云汉呢?” 顾悬弓也觉得很奇怪,挠了挠头跟着公主走,“……方才还跟同我一起斗酒牌来着,听说您来了,就跑走了,这会儿还没见着人。” 顾悬弓随着公主姐姐往北院去,那一头顾景星的卧房里却急匆匆地跑出来一个黑小子,躲在屋子后头瑟瑟发抖。 “怎么办,怎么办,公主姐姐瞧见了该要生气了。” 一旁的小厮也跟着抖,“您也是好心办了坏事,横竖今儿也下着雨,您就当不知道吧。” “公主姐姐同我大哥这般要好,一定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儿……”云汉说着,听到前头传来了声动,吓得抱着头跑了,“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溜吧!” 乘月踩着雨到了顾景星所居的小院儿,心情不免低落,待顾悬弓将卧房的门推开,正当中地上乱蓬蓬的包袱,叫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包袱上沾泥带水的,好几块脏污极为显著的印在上头,乘月心里一惊,走过去看,兔子布偶娃娃的耳朵从包袱里支棱出来,乘月向上一提,那兔儿原本雪白的脸上全是泥水。 再把包袱剥开,兔毛软底拖鞋也湿答答脏兮兮的,另外几个布偶娃娃也全是落难的模样,再蹲下来去打开列仙酒牌的盒子,看到每一张酒牌都湿着,乘月手一抖,盒子便应声落了地。 顾悬弓瞠目结舌地跟过来,见公主姐姐蹲在那儿,一整个儿人怔怔地,直慌的他摆手解释。 “……晨起时我来瞧过,分明是好好的,这一定是谁又搬动了,说不得掉进了雨里,公主姐姐您别生气,我一准找出这个元凶来!” 公主却说不必了,只一样一样地把列仙酒牌拾起来装好,再把布偶娃娃也放进了包袱里,也不嫌泥水污了手,只仔仔细细地把这些物件放好的,再认真地给包袱打了个结。 云遮在廊下安静地站着,见顾悬弓在一侧手足无措,这便轻轻扬手,唤他过来。 “你方才说晨起时还是好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顾悬弓皱着眉头,小声向着云遮姑姑解释:“今儿晨起,大哥同我说,他将送进宫给公主姐姐的物事收拾了出来,叫我今日送到神武门前,自有人接应,我头一次为大哥办这么重要的事儿,特意来检查,那时候这包袱还好好地搁在案上,干干净净整整洁洁……” 他急得快要哭出声来了,云遮忙安慰他,小声道:“不要担心,公主不会怪罪的。” 顾悬弓嗯了一声,不免开始回忆方才究竟有哪些人来过这里,回忆来回忆去,最终把目标锁定在三弟顾云汉身上。 身后的轻言细语,乘月并不曾认真听,只安静地望着眼前的包袱,好一时才站起身,轻唤了一声云遮。 “命人搬上马车吧。”她又指了指廊下自己带来的大包袱,轻轻地同顾悬弓说话,“这里头,大的是小冰鉴,小的是雪兔乘月的玉刻,还有字儿啊、画儿啊的,画着小人头的拨浪鼓,雕了百样果子的金拐骨……你为你大哥收收好。” 顾悬弓从方才就奇怪这个如小山一般的大包袱,这会儿听了难免讶异。 “公主姐姐,我听着这些怎么都像是我大哥从前送您的礼物啊?您怎么都还回来了?” 他心思要比顾云汉更细致些,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时便紧张起来,“我大哥是为了备试开了春的武举,才去丰台校场闭关三个月,还回来呢!您可别因为这个不要他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