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翎颤巍巍睁开眼,他的睫毛很浓密,却不是卷而上翘,相反是毫无顾忌地铺下来, 配着上挑的眼尾,有一种厌世般的疏离。 他听到顾隐倒抽了一口凉气,沉静道:我去洗个澡。 用我帮忙吗?修翎的手轻轻搭在顾隐的背上:伤口怕沾水。 顾隐的恢复能力很强,背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边缘处甚至长出了新肉, 几天前医生给他检查,告知他伤口已无大碍, 洗澡时完全不用担心。 顾隐本能地想拒绝,那道伤太重,从肩胛骨一直划到后腰,他惴惴的,不敢给修翎看。 怕伴侣责备,更怕伴侣伤心。明知道早晚会被发现,却还是想拖一时算一时。 我自己去洗吧。顾隐站起身,扶着修翎起来,低下头在修翎的发顶上亲了亲:我有点渴了,你帮我倒杯水好吗? 修翎转身给他倒水,走了两步停下来:你小心点,伤口那里别用力搓。 我知道。 修翎倒好水,自己先喝了一口试试温度,端着水杯走进卧室。 浴室门紧闭,因为算是卧室里的一个小隔间,所以就没装隔音门,哗哗的流水声从里面传出来,修翎没来由地一阵脸红心跳。 以前两人也共浴过,不过都是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进行的,由顾隐抱着,被肆意摆弄。 顾隐这次洗澡的时间比平时都长,半个小时候他披着一件长袍出来,肩上搭着毛巾,头发还在滴水。 水凉了。修翎说:我再去重新倒一杯。 顾隐上前一步,长臂一伸把杯子截在半路,仰头咕嘟咕嘟把水喝完,两根手指捏着杯子转了一圈,嘴角擒笑:我想看看原画。 修翎偷偷摸摸画肖像、定制杯子,都乐在其中,可把这一切光明正大摊在顾隐面前,他就有些退缩。 尤其是那张画,本是无心之作,给顾隐看怪不好意思的。 以后再说。修翎搪塞,他扯下顾隐肩上的毛巾,举着胳膊帮顾隐擦头发。 顾隐配合地低下头,微微弯下腰。 他的头发短,干得快,一般不用吹风机,每次洗完头就随便擦擦,等自然风干。 修翎踮着脚擦了几下,顾隐突然伸手揽住他的腰,后退几步坐到床上,双腿张开,蓦地又用力夹住他的两条腿。 修翎没抱希望地挣扎一下,顾隐夹地愈发紧。那两条腿似乎蕴含着无尽力量,将他整个人箍在怀里。 干了吗?顾隐问。 修翎茫然地啊了一声,反应过来,急忙摇摇头。 再帮我擦擦。顾隐仰着头,湛蓝色眼睛如同刚刚破冰的湖水,裹挟着波光,冲向岸边芳甸。 修翎一时失神,拿着毛巾在他头上揉了揉,掌心轻轻覆上发顶,低声道:硬,扎手。 扎疼了? 修翎没说话。不疼,但痒痒的,连心尖都发颤。 顾隐抓过他的手,在掌心处亲了亲:还疼吗? 修翎更加羞愧,顾隐这样,倒显得他多娇弱似的。他抿了抿唇,小声说:我没那么娇气,你的头发又不是钉子,根本就没事。 怎么会呢?顾隐轻叹。 ?修翎眨眨眼睛。 你很软。他手指抚上修翎的唇:这里软。慢慢下移到腰肢:这里也软。 全身都软,每次都舍不得用力,就怕你疼。顾隐叹了口气:有的时候,真不知道怎样对你才好。 修翎羞臊不已,嗫嚅半天,手指不轻不重揉着他的头皮,说道:像现在这样就好。 现在这样哪够呢?顾隐将人往上一提,让修翎跨坐在自己腿上,有一下没一下亲着修翎的眼睛。 浓烈的信息素从他的身体里溢出,修翎全身发软,手指紧紧攥着毛巾,指尖发白。 头发还没干。他声音似是哭泣。 不擦了。顾隐说:一会就干了。说着,竟舔了一下他轻颤的眼睑。 顾隐似乎很喜欢他的眼睛,每次欢爱,都是从轻吻他的眼睛开始,直把他弄得沁出泪珠,这才恶劣地放过,继续亲密地向下 。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