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哪方面? 看荀意偷偷瞧了另一条沙发上两位父亲一眼,两只手卷成筒状,捂着嘴凑到修翎耳边说:家庭方面,小舅舅,你你帮我看一看,我父亲和爹爹真的会离婚吗? 小孩子稚嫩的嗓音总会带那么点小心翼翼,问到最后,语气渐次降低,舌尖都发着抖。修翎怔忡好一会,不知怎么和荀意说明。 他心里知道,倘若抛弃两个孩子,净身出户就能和荀盛离婚,修丞一定会毫无犹豫。不是说他不喜爱荀意,这是这份喜爱太微弱,微弱中透着无何奈何的失望。 荀意的性格在某些方面太像他的父亲。 alpha之间的亲缘传承十分可怕,这是融在基因和血液里的东西,后天无从改变。 修丞从不拒绝荀意的亲近,这是他理智之内能做到的最后一步。 但修翎不忍心把这些告诉小外甥,一番天人交战,他抚上荀意的头,微微卷起眼帘,低声道:这种话,不能乱说。 我没乱说,是我亲耳听到的,爹爹问父亲,什么时候离婚。声音细弱,似乎还有浓浓的委屈和伤心。 荀意垂着脸:他们不要我了吗?不要弟弟了吗? 弟弟,指的是修丞腹中那个孩子。 荀家人动作一向快,修丞刚怀上那会,马上叫来私人医检测,十分钟之后就除了结果:是个Omega男孩。荀家人心满意足,荀盛更是欢喜,一直阴鸷沉郁的俊美面庞终于露出笑意,当即设下宴席,叫厨子做了一大桌菜,并亲自去后院接来叔伯长辈,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顿饭。 修丞没有参加这次家宴。 他借口身体不舒服,呆在花园那座小楼里,把窗户打开,坐在凉意袭人的风口发了一下午呆。窗外一棵老梨树,花期将过,雪白梨花飘飘扬扬落在地上,很快便堆了一地。他漫无目的看着,心弦微动,复又平息。直到晚霞铺满天空,方才回过神一般,口中喃喃道:原来树上只剩了七十三朵梨花。 他这一下午,似乎就只数了七十三朵梨花。 那天晚上突然下起雨,荀盛没撑伞,带着七八分酒意走到小楼,推开门,不由分说把人牢牢抱在怀中。 修丞只淡淡地说了一个字:滚。 荀盛没有滚,他死皮赖脸,像块狗皮膏药,甚至借着醉酒,做一些他平日里不敢去做的事。 Omega和alpha之间力量悬殊,更何况荀盛自身精神力也很恐怖,他不痛不痒地释放出三四成,就可把修丞压制得无法动弹。 挣脱不了,便只好平静地承受。 修丞闭上眼睛,木桩一样躺在床上,任由荀盛在他身上为非作歹,亲吻或是拥抱,他的身体反应都很微弱。 只觉得酒精的味道让他胃里翻涌,头痛欲裂。 荀盛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可能是念及修丞的身体,他的信息素也很淡,难耐地发泄完,抱着修丞洗了个澡,便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床上就一条被子,修丞扯过去把自己包裹起来,将整个脑袋都蒙在了里面。第二天醒来,荀盛已经走了,后来听说生了病,病了挺长时间,去第三星时才稍稍有了些好转。 修丞不关心这些,或者说,关于荀盛的一切,他都不想关心。 他的日子照样,只是身边多了几个保镖,让他十分不快。尤其是陆擒,连荀意都看他不顺眼,背地里叫他陆狗腿,扬言以后自己接管了荀家,第一个件事就是把陆擒关禁闭,饿他三天三夜不给他饭吃。 修丞神情恍惚,许是身体不好,他最近十分嗜睡,精力也大不比从前,脑海中那些思绪飘飘忽忽,如云丝一般游荡,越发不真切起来。 再仔细去回忆,还是那种空空茫茫的感觉,精神怎么也集中不了。 之前在荀家出现过这种情况,不过那次更严重些,伴随着头疼,犯恶心,在花园里修剪花枝时还一不小心剪到了手。 陆擒第一时间把他的身体状况汇报给荀盛,不到半个小时,荀盛就从军部赶了回来,后面跟着几个医学方面的专家。 专家诊断一番,说是孕期综合症,开了几副药让修丞服用。 修丞这个人好学,肯研究,遇到问题首先想到的不是求助别人,而是自己能否解决。就像当初家里的机器人坏了,他并没有把机器人送到修理厂,而是翻阅大量解析机器人运作原理的资料,自己动手把机器人修好。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