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却除了明太太以及坐在沙发边上木呆呆看着她被喂苹果的熊林林,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送过来的好些个儿果篮花篮, 其余的,就剩下医院本身配套的设备。 基础训练器材,连个影儿都没有! 明清的右手还扎着针正在输液,拿起笔的动作很勉强,她掰开笔帽,将小白板往前一调,在上面唰唰写道, 【训练机械还没有送到吗?】 明母装着牙签盒的手指忽然一顿。 她似乎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明清是她的女儿,母亲的状态不对劲儿,她还是多看两眼就能看得出来。 “……妈?” 呕哑嘲哳的字音。 明母意识到自己的时态,背对着明清去丢牙签,深深吸了口气,换上平常的微笑。 拿过明清的马克笔,在白板上温柔写道, 【清清,医生说你暂时不要做剧烈运动。】 【伤筋动骨一百天,需要好好休息。】 明清回她, 【可是我的伤不是不严重吗?】 就是疼了点儿,大概是扭到了筋。 明太太磨搓了一下笔杆,一笔一划道, 【小伤也得静养!】 【听话,清清。等你好全了,我们再回去努力,好吗?】 “好全了”三个字在写下的那一刻,明夫人忽然一个哽咽,眼眶也都悄悄红了。她赶紧散了散额前的碎刘海,好歹还有几缕头发可以帮助遮掩。明清有点儿不乐意,撅着嘴,看样子是争取不到了,沮丧地盯着板子,光顾着消极情绪去了,都没注意到母亲的不对劲儿。 明太太捂了捂嘴,对着熊林林喊了一声。 熊林林上前。 明夫人指了指明清,又用拇指一抬门外,对熊林林说道, “你照看一下小清,我出去一趟。” 仔细分辨,声线都是颤抖的。 …… 没过多久,护士长进来,推着明清去做一个理疗。 理疗不是手术,没用麻醉,用了一根明清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粗长针管,好长一大段,在明清“扭到”的受伤处沿着筋脉往里面扎。 疼,真的好疼!明清咬着牙,手指深深嵌入蓝绿色的床垫中,都快把那布料给抠烂。可她却不敢哭,因为耳朵不行,就连稍微说话大点儿声,都会引起一阵轰隆隆的耳鸣,压着半边脑袋都在痛。放声大哭,那铁不定就能把脑袋给轰开花了! 所以只能咬着牙,死死咬紧牙关。给她穿针的医生是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中年妇女,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躺在这张床上接受治疗。他们之间有大人有小孩,有多少三四十的成年人都因为穿刺而疼得哇哇大哭,鬼哭狼嚎的比比皆是,小孩子那更是惨烈,出去后好多年都憎恨行针医生的也有很多很多。 但主治医生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咬紧牙关、宁可抠床单也不肯哭的顽强女孩。 她竟然也起了罕见的怜悯之心,床上的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听说是很有名的运动员,在即将到来的冬奥会前的选拔赛中创了腿,很有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参加奥运会了。让一个拼搏那么久的运动选手经历这种事情,普通人差不多就要崩溃了吧! 医生收针后,妈妈般抚摸了一下明清被汗水打湿了的头发,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