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宏见到了周衡。 大概是为了见心上人,周衡也将衣服都给整理了一个遍,找了件稍微接地气的西服套上,领子口的纽扣扣到最顶端,头发也梳的不像是熬夜好些日子的落魄,西服的胸前口袋别了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整个人斯斯文文,仿佛大学教授。 他与明宏撞了个正着,就在病房门口边,看样子是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身为一个父亲,无论到了什么时刻,看女儿的“姘头”都不会太顺眼。 周衡文邹邹、十分低调谦卑地对着明宏欠欠身,里外都透露着见了“未来准岳父”的恭敬,气场全收,半分刽子手的痞气都看不出来。明宏眯着眼打量了一圈周衡,真的是哪儿哪儿都看着不太顺眼! “……” “……” “……” “清清在里面。”明老师也端起态度,语气淡淡的,说道, “你进去后,说点儿就行了。” “不许呆着太久!” 周衡:“……” 病房内,开着暖风。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和送的鲜花淡雅气息以及水果的香味。周衡穿过长廊,安安静静走道病房里间的交汇路口处。 屋内的大灯没开,只点燃了一盏床头小桔灯。这里的医院设计还算是蛮人性化,小灯的色调是橘黄色暖色调,在深黑的夜色下,晕染出一抹柔和的氛围。 明清躺在床上,病床的前三分之一节被调高,有一个舒适的角度。枕头宽大,垫在肩膀后。受伤了的右腿吊在床正上方,左侧的脸颊后半部分也缠着厚重的绷带。 一天到晚都没停下的吊瓶,安安静静竖在床头, 液滴也在静悄悄往下落。 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平和,仿佛躺在床上的人受到的伤根本没有那么的严重,仿佛就是擦伤了一点儿皮肤,不痛不痒,明天就可以出院重新活蹦乱跳。 永远会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临危不惧,镇定自若。 周衡立在房间与长廊的交汇处,没往前走。还是明清先对着他温和地笑了笑,抬起手,挠了挠头发, 然后张开五指,开心一挥。 “周衡!” “周衡”这两个字她咬的相当清晰,几乎都没有变调。周衡知道她听不见,来之前也做了大量的资料查阅,很清楚耳朵听不见的人说话声音也会很古怪。 他都做好了、跟她用纸笔交流。 周衡心里一酸,明清那么平静的表情,里面又藏了多少不甘心与绝望。他伸出抄在口袋里的手,两三步走到病床边。 明清转了转身,问要不要开大灯? 周衡摇摇头,坐在了旁边的折叠椅上,头要比背靠在床头的明清矮一点儿。昏黄的灯光下,看到明清缠着厚厚石膏和绷带的右腿, 以及钉子缝合了的左耳朵。 就是那么一瞬间,周衡忽然眼睛就有些发红。 “明清。”周衡攥着拳头,掌心捂在嘴唇前,胳膊肘撑着床边缘,眼睛盯着她受伤的腿。 手掌下的双唇都在颤抖,想要说什么,情绪却过于激动,从而哑在了嗓子里。 半天,明清没有任何回应。 周衡低了低头,张开攥着的手,往后捋了一下头发,原来西装革履也掩饰不了疼痛。他克制不了情绪了,从手中再次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