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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还骗婚吗? 第5节


说话,身后忽响起一个阎王般的冷声,她循声望去,门栏处嵌进一个板板正正的笔直身影。

    王菀抬了抬眼皮,“诶,大人,你回来的正好!你陪马夫人聊会天吧,我把这段看完……”

    “王菀!”

    “大、大人……”王菀这才反应过来,手中的书下意识往身后一藏,想了想,又拿出来,叉手摆在跟前,撇嘴道:“大人,是你让我看的……”

    杜誉不置一词,板着脸走回案前,半晌,方一摆手:“去,叫公厨烧点水来,本官要净面。”

    王菀立刻爽快地一揖:“是,卑职这就去。”飞快退下。

    花朝旱地葱似地在他跟前杵了片刻,想到他方才那声重喝,料想他心情必不甚好。再观他面上毫无表情,更佐证了这分猜测。忽然福至心灵,忙忙道:“民妇去帮忙!”话还未落,就要脚底抹油。

    “站住!”杜誉忽然喝道,花朝被这一声吓地一激灵,下意识停住脚。

    可等了好一会,身后都没有动静,心中有些打鼓,悄悄转个头,想瞥一瞥他反应。他却在这时终于开口,声音并不如想象中严厉:“一会你去把水提来。叫王菀带人去趟胡府,把胡管家请来。”

    “是。”

    花朝一路小跑赶上王菀,将杜誉的吩咐告知她。念着这一趟事由,想起杜誉之前在牢里说的话,忍不住嘀咕:“你们大人还真是有洁癖,这出一趟门,回来就得洗一把脸,怎么厨下也不随时给他备个十桶八桶的热水?”

    “哈哈,这你可错怪我们大人了。大理寺的赵大人出身军中,一向不拘小节,说起话来声如洪钟,唾沫星子四处飞溅、喷人满脸!又自以为是我们大人座师,每每见了必一通狂风暴雨,那真个叫涤荡、啊不,冲刷人心啊!大人方才定是又经了一遭洗涤……”

    花朝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忍不住笑了笑。又听见她说:“大理寺那个张大人你知道吧,就是你这个案子的主审。袖中时时备着汗巾和香膏,每回面见毕,必以汗巾擦面、香膏涂额。有一回挨完训斥,又被赵大人抓着同去勘视现场,下意识掏出巾帕来擦面。赵大人见了,斥他女子行径、举止轻浮。张大人有苦说不出,只好说自己体质虚弱,每聆大人教诲,自惭己过,不由冷汗涔涔,以巾帕擦面是怕在大人面前失了体统。哈哈,好在赵大人还没见到他抹香膏——后来这事传开,张大人背后就得了个“香汗公”的名号。”

    花朝大笑。又好奇问:“你们大人既拜那位赵大人为座师,怎的不在大理寺任官?”

    王菀道:“我们大人起初的确是在大理寺任官的。初封时便是寺正,若按如今我们大人破案的速度,现而今只怕已官拜少卿。”

    花朝讷然:“那为何如今又调至刑部呢?”

    王菀轻叹:“还不是那个康平公主案!我们大人极力主张莫要再查下去,与赵大人意见相左。赵大人遭贬黜前以渎职之罪参了我们大人一本,我们大人差点遭外放。所幸咱们部衙惜才,李尚书拼了一身老骨头,才把我们大人抢了过来。”

    又是康平公主案。原来此案连杜誉都牵连到了。

    “可……”花朝心生疑惑:“你们大人如此铁面无私,怎会在康平公主一案上反而那般随意?”康平公主一案,事后证明,那位康平公主的确是假的。真的康平公主据闻已死在了在和亲途中。天子无奈,只得选了一位朝臣女封为宜平公主,和亲沾兰。这位公主,便是王菀的二姐王毓。

    “这我就不知了。我得去胡府了,打水之事就交给你了!”

    公厨下热水不断,花朝灌满一桶,正欲提着回去交差,使大劲走出几步,意识到杜誉在整她。

    好在厨边有几个歇脚小厮,见花朝长得标致,早冷眼瞟上了。花朝弱柳扶风般地一歪,真真假假装着吃力。小厮忙争着过来帮忙。

    提到公房外的游廊,花朝忆起杜誉是叫她自己提水回来,念及他这几日的矫情,当机立断从小厮手中接过水桶,晃晃悠悠提完这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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