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您还与辽姑娘沾亲带故,不如——” 文凤真蓦然起身,眉眼淡漠至极,笑不及眼底,一抬指。 “进禄啊,拿咱们的大礼,别让人说咱们没诚意!” 几乎是同时,宁王和宋搬山眸光一凛。 无需宋搬山喝令,二楼阁楼上,从阑干搭出密密麻麻的弓弩,箭头対准了一个人。 无数条小黑蛇一般,血气腾腾,阴冷地集中在文凤真身上一点。 众人顿时狼狈地四处逃窜,武将面色涨得通红,一拍桌子,警惕地盯着四周的箭头:“他娘的谁敢动!谁敢动!” 纷乱之中,宁王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 文凤真面无波澜,掀起眼帘,望了片刻,嘴角一翘,愉悦的笑容。 “放松,宋公子。” “本王今日一个侍卫都没带来,孤身前来,就是诚心诚意来送礼的。” 宋搬山未发话,楼上的弓/弩手不敢动。 众人被这场变故惊得离席,几名武将早已拔刀,局势乱成一团。 陆恩急得嚷嚷:“这……这是做什么啊!” 首辅严肃板正的声音响起:“误会误会,都坐下。” 他的嗓音沉稳安定,惊慌的众人酒醒了大半,慢慢坐下。 宋搬山眸光一瞥,二楼的弓/弩手渐渐收回去。 文凤真摊开手,笑得悠然自得。 进禄捧上来一个红酸枝木盒,掀开一看,里面是一封信。 一封信?他掏出一封信做什么。 辽袖秀气的眉毛蹙起,众人纷纷疑惑不解。 等到看清了信封上的火漆蜡,心头大为震惊,久久说不出话来! 三足金乌——红衣怀珠惯用的火漆蜡。 文凤真将信封一角捏在手里,另一只受伤的血手背在身后,不让任何人瞧见。 他气定神闲,淡淡地瞥了众人一眼,嘴角衔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腰身极直,长身玉立,神色散漫又自信。 这是他的底牌,兵不血刃,不需动用武力,甚至不需解释,便足以解决事情的底牌。 他将目光落在怔住的辽袖身上,笑盈盈地开口。 “辽姑娘应该清楚这是什么。”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像被人狠狠当头锤了一下子,被惊得头皮发麻,凉意窜上四肢百骸。 一个个像被钉死在原地,眸中跃动着血腥的兴奋,跃跃欲试。 有人惊恐到极致,跌坐在地,面如死灰,汗如雨下。 宁王终于站起身!眼底从困惑转为震惊,死死盯着那封信,呼吸急促。 这是红衣的遗书! 皇帝寻觅了多年的东西。 没有人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徽雪营旧部个个惶惑不安,惊惧交加,面面相觑,从対方眼底看到狠毒与畏惧。 里面或许是颠覆一切富贵权势的秘密。 首辅面色异常冷静,额头出了密密一层汗。 或许是某个无法遵守的约定。 老祖宗握着凤首扶杖越来越紧。 又或许隐藏了辽袖的身世。 这封信很大概率是真的。 传言红衣死前就只见了老淮王一面,当初闹得沸沸扬扬这封遗书就在王府里。 文凤真不紧不慢开口,落字极轻,极清晰。 “本王用性命担保这是真的,陛下认得你母亲的字迹,很多人也认得,想验证里面写了什么吗。” 门外,雨越下越大,豆大雨滴劈头盖脸地乱砸,雷闪交加中,一道极白的光映照了他的侧颜。 文凤真将信收回,转过身,微一侧脸,翘起嘴角。 “辽姑娘,你给我十步距离,我只给你半柱香时间。” 他没再说什么,一掀开帘子,老奴为他撑伞。 一伙老奴忙不迭地抱起空盒子,顾不得哑口无言的众人,踉踉跄跄跟上去。 直到文凤真走了好一会儿,辽袖眉头微蹙,脸色苍白,眼睫紧闭,恍神了好一会儿,险些跌坐在椅子上,心神不宁,宋公子稳稳扶住她。 “辽姑娘,你没事吧。”他关心地询问。 那是她娘的遗书。 文凤真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有半柱香时辰…… 辽袖蓦然抬头,寒气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雨声嘈杂切切,她头晕目眩,纤瘦的身子不可抑制地微颤。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