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绣墩上,问:“殿下,你身子可好些了?当夜你坠水,我娘亲的遗书……应当没事吧。” 她最担心的,便是娘亲的遗书泡在水里不成形了。 文凤真眸底蕴了深井。 她连续发问,可真心实意想问的,仅仅后边儿那句遗书。 文凤真将手搭在膝头,敲了敲桌面,嘴角笑意未退。 “当日那封信确实随着我一块儿落进水里。” 辽袖呼吸一滞,他缓缓给她布了一盏茶,不紧不慢道:“可是我又怎么会带着真件去外头显摆,那封信是假的,你想知道真的在哪儿吗?” 辽袖忍不住问:“你是怎么拿到我娘的遗书?” “她自己给我的,她是个很简单的人,信的内容也很简单,说不定会引发可怕的东西。” 他一抬眸,不再言语,刻意收敛了压迫感,目光慢慢落在她通红的掌心。 辽袖伸出手掌:“殿下,这是你掉下的玉佩。” 文凤真探出两根手指,拿过玉佩时,指腹有意无意地碾过了她的掌心软肉。 滚热的气息令她一惊,痒痒的,像小蟒游行过必然留下痕迹,辽袖立刻缩了手掌。 文凤真笑了一声,低头给自己系上玉佩,可他另一只手缠满绷带,玉佩在腰间腰来晃去,单手如何都系不上。 他手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血肉模糊,是她订亲宴那日,为保持清醒,瓷片狠狠嵌进了他手心。 他嘴角微牵,轻声问:“辽姑娘,最后帮我一次吧。” 东川初见,他也是这样让她给他系玉佩。 “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他仍含了清浅的笑。 辽袖眼神微动,握着那枚玉佩,小心地倾身往前,指节弯曲,勾住了他的盘带,嗅到他身上的淡淡香气, 少女骨节处一团团晕红,动作灵巧,触碰得那么轻。 盘带被手一勾,束勒出他精瘦的腰身,流畅坚韧的线条蕴藉力量。 文凤真低头,慢慢摊开手,目光凝结在她的手腕骨,脆弱如饱含汁液的花茎,白嫩得惹人眼,想一把握住。 他睫毛倾覆,落下声音:“虽然不明白,那时候的我为何会写下陆稚玉的名字,但我不会这么做,无论是前世还是如今。” “大婚前夜,一定还有什么事情。” “不重要了。”辽袖舒了一口气,收了腕子,缓缓抬眼。 “我只希望殿下不再一意孤行。” 文凤真抚弄着玉佩,牵起一抹微讽的笑:“一意孤行?本王从来是孤零零的一人,不比辽姑娘你有个未婚夫,有人挂念。” 他站起身,将墙壁上挂着的字画揭开,按下某处突起的地方,推开了壁架。 里头黑荡荡的甬道,令人望之生畏。 文凤真将一只手搭在背后,敲了敲壁架。 “你娘的遗书在这里头。” 辽袖紧张地坐在原地,咽了口水,她真的要进去吗? 进这间密室做什么?若是被他困在里头,岂不是叫天不应? 文凤真淡淡一瞥便将她看透,他关了壁架,侧过脸。 “下个月十五是我的生辰,王府宴请全城权贵,很热闹的。” “我生辰宴那晚,你娘的遗书会直接送进宫里,你自然就明白了。” “不拘送什么礼,你能来我心底便很高兴。” 他似是期待,眼底升腾清辉,又确认了一遍:“辽姑娘,会来吧!” 辽袖指尖微蜷,她凭什么去呢? 文凤真坐回了榻上,漫不经心地饮了一口茶:“不必担心,过了生辰宴,我从此再也不会来找你。” 再也不来找她。 辽袖脑海中重复这句话,一时松了好长一口气,紧紧盯着他,不知他这句话是真是假。 他瞧见她的小模样,心底有些不适,还是淡淡道:“不骗你。” 文凤真摆了摆那只缠满绷带的手,忽然启开一个盒子:“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他从盒子里拿出一张牙牌,一面刻着玉兔,一面刻着长寿,只是上头打上了奴印。 文凤真摩挲了一会儿:“这是我娘的牙牌。” 辽袖心头一惊,这个牙牌怎么会是文凤真母亲的呢? 她听说文凤真的母亲是行军途中的绝色战利品,乌郡的公主,怎么会打上奴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