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们的运输工钱,待腐殖土送至后,林立文这边再一并结算与他。 当然,这些与棉花试种有关的所有费用林立文也都会一一详细地登记上去。待到棉花种植完后,他会将账册明细也一并交于严侍郎。 虽说林立文一开始便要了三百两,但他那是为着整个办事过程中方便。再者林立文也没想过,严侍郎给钱能给的这般爽利。可对林立文来讲,实花多少便是多少,他也绝不会去贪这里面的银钱。 待腐殖土被送至所选棉地试种官田来后,林立文便又带着那十名庄稼汉,一起处理这些挖来的腐殖土。 且这些行动,林立文也有定期让衙役去报与严侍郎,好让他能清楚地知道棉花试种的一些进度。 对林立文的这些做法,严侍郎也是极为满意的,还与自己的随从夸赞道:“这林大郎是个能干事的。” 会种田是本事,但会做人,就更遭人喜欢。 而对于林立文的这一系列行动,严侍郎便估摸着他可能就要开始种植棉花了,正想着在播种当日,林立文应该会来请自己过去一下时,突然间,林立文又没什么动静了。 对于这事,严侍郎倒是不急,不过他的随从却提了一句:“怎的突然停了?莫不是种棉之事出了什么问题。” 结果这位随从却得了严侍郎的训斥:“你我又不懂种地之事,那么如何种棉,又何时种棉,便都该让懂种棉的林大郎来。他觉得什么时候能播种了,他自会来通知本官的,何须你来这里多言。” 得了严侍郎这番训斥后,随从便再不敢背后多言了。 然没等两天,林立文也主动找来解释了:“大人,眼下天气还未变暖,此时如过早播种棉籽,地寒会使棉籽受冻不出。” 严侍郎便道:“对大郎种棉的本事,我从未担忧过。”他还又说道:“虽种棉之事全权依赖大郎,但若有需要帮助之处,大郎也可直接来寻我便是。” 这话让听着的林立文很是动容:“大人如此信任下官,下官也必不会让大人失望。” 严侍郎也说道:“我自是对大郎你信任无比的。” 之后在进入春三月时,吉州本地的枫杨树开始长出新叶后,林立文便又带上那十名庄稼汉去摘枫杨树叶去了! 为着尽量做到不伤树,林立文吩咐他们每一颗枫杨树叶不可摘下太多。 将这些枫杨叶采摘回来后,林立文又让他们将其捣烂,以一比一百的比例进行浸泡后,在过滤掉后于再次翻地时,将其混进准备用来培育棉苗的苗床里。(注3)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治种植棉花时,蚜虫和地下好几种害虫。 最后林立文又在日头好的天气里,将准备下种的棉籽,进行晒种……如此这般的一通忙碌后,一转眼,时间便进入了春三月下旬。 因为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地膜,林立文便只能在预备做棉花苗床的地里,再次使用熏土暖田的办法,先提升地里的土温,然后再开始给棉花进行育苗。 播种当日,收到林立文提前汇报的严侍郎便也出现在了棉地里。 由严侍郎先进行一番开场讲解后,林立文这才带着那十名庄稼汉,拿着林老二带木工们前些日子做出来的农具,开始一个个地打起育苗所用的营养钵来。 为着后面的操作方便,在打营养钵时,林立文还让这些营养钵的排列犹如秧田里撒种一般,都是一陇一陇的顺序排起来的。 “这农具好生稀奇!”严侍郎第一次瞧见打制营养钵,很是感兴趣。再等到林立文带着那些庄稼汉开始往打好的营养钵里放棉种时,严侍郎便更是惊讶:“果然不愧是林大郎!这种种地的法子,也只有你能想出来了。” 虽说奏折上所写的棉花种植之法,严侍郎可是还当朝背诵过的,自是无比了解。但了解和亲眼见,所带来的感觉绝对是没法相提并论的。 等到棉种全都一一放进营养钵里后,便到了播种的下一步覆土。 自此,棉花播种一事便算基本完成了,于是最难的一步也来了。 北地吉州,便是春三月下旬,给人的感觉也依旧是带着寒冷的。之前永兴帝几次派人在此地进行棉花试种时,也曾有几次在三月中下旬播种,可最终却还是没能扛过吉州春季的这股寒。 后面再试种时,那些人便下意识的将播种时间往后推。可播种时间往后推了,春寒瞧着是避开了,可棉苗却不知为何,长得都很是瘦小。 此刻,严侍郎便见着林立文让林老二唤来那五名木工,拿过来一大捆被削成片的长树条,以及一张张被编织得厚厚的稻草席子。 然后林立文带着这些木工和庄稼汉们,拿上那些长树条,将其先插进一陇苗床的一边空地里,再使其弯折过去,让站立在苗床另一边的林老二伸手接过,然后插进他那边的空地里。然后隔上一尺多的距离,又这般重复一次。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