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劝道:“你的工作只有越来越忙,早要早好。” 俞景望的语气不很强硬,但是他周身存在的坚定和自控感,无声地告知朱月,儿子不是轻易能被她叁言两语影响的。她走迂回路线,邀请戴宁笙周末去看一处学区房的新楼盘。 戴清嘉饮完乳鸽汤,因为准备回学校上自习,她取出校牌。钥匙和校牌系在一起,晃荡出清脆的响声。 俞景望对戴清嘉的钥匙挂饰有印象,她丢叁落四,时常找不见他公寓的钥匙,他提醒她放在固定的地方。此后她每回开门,钥匙后面会牵连一只狐狸公仔。 现在那一把钥匙已经在她的钥匙扣上消失。就像她从他的公寓里消失。 实际上,戴清嘉没有扔弃也没有交还钥匙,只是放在书包的夹层里,方才他们讨论孩子的事,她事不关己地靠在椅背,书包被压扁,硬质的金属硌着她的后腰。 夜晚,俞景望返回公寓,同事冯昭来拿一份文件,在楼下久候,和他一同踏入家门。 俞景望进房间取文件,出来见到冯昭在客厅里转悠,他是音响发烧友,摸挲着hifi音响:“好东西啊,我记得你连音乐也很少听,什么时候这么有品位的?” 俞景望扫视一眼:“你喜欢的话可以带回家。” 冯昭瞠目结舌:“你们这些医二代就是这样的金钱观念吗,说送我就送我了?” “对我来说不需要了。”俞景望淡然道,“听你的意思是也不想要。” “当然要。”冯昭恨不得搂抱住音响,他只嘟囔了一句,“不要你买来做什么?” 冯昭文件拿到手上,不过俞景望也不能立刻赶人走,递一罐啤酒给他,听他念叨今年高考完的表弟:“我最后还是建议他选了临五,稳扎稳打,临八有临八的好,但是呢,就好比烈马一样,不是人人都能驾驭得住的。” 冯昭即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俞景望踢了一脚单人座椅:“坐这。” 冯昭依言坐下,俞景望勾开拉环:“你想说什么?” “我说,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读临八能临床科研兼顾还可以选到大牛老板。”冯昭解释道,“差点儿忘了,还加一个家庭。我说,同样是人,怎么你就能凡事完美驾驭啊?” 俞景望晃着半听啤酒,他坦然地说:“我并不是凡事都能驾驭。” 俞景望明年就能成为正式的主治,目前除了海外经历相对空白,冯昭眼里他是顺风顺水的天之骄子的典型代表:“哦,俞医生,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没什么。”俞景望神色沉静,“也不是很重要。” 冯昭本欲和他彻夜长谈,俞景望明显没有谈兴,下了逐客令。以前忙到昏天黑地的时候,他是可以来借宿一晚的。虽然俞景望界限感强,他好歹能睡在沙发,总比后来被彻底拒绝、他要大老远回家好。 冯昭离开后,俞景望关上门,公寓恢复到一片安寂的状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