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遥推开门走来,手里的桑葚已经吃的差不多,只剩下些根蒂,床头有垃圾桶,她直接丢进去,甚至自来熟地抽了一张柜上的纸巾擦手。 出乎意料,居然没有不自在。 方堰想了想,手放在墙面的按键上,想开灯,又有片刻的犹豫。 余遥每次干了什么,至少都要别扭一阵子,可能在强装镇定,没必要打破她的伪装。 方堰到底还是没开灯,手收回来时,刚好看到余遥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几瓶药。 现在是白天,他的窗帘不是全遮阳的,屋里就算没开灯他也能看到一些景象,那几瓶药的名字也能瞧见。 “有内服也有外用的。” 余遥一一介绍,“三七片是内服的,云南白药外喷的,还买了粉末样的,据说盖子里有一颗保险子,强止血的。” 这么多,他肯定喝不完。余遥接着道:“你家活血化瘀的药不是没有了吗?正好给你家医药箱添点儿。” 余遥统统放在他的床头柜上,动作还没停,又往兜里掏了掏,拿出一瓶盒装的牛奶来,“内服的就着这个喝吧,还是温的。” 那牛奶递过来,方堰摸了摸,还真是温的。 他有些意外,余遥在路上,居然能弄到温的牛奶。 余遥还在往兜里掏,过了半天拿出一小袋的旺仔牛奶糖来,“喏,喝完药吃这个就不苦了。” 红色的大包装袋被她撕开一角,拉着他的手,将牛奶糖倒进他手心。 方堰望着那几颗红色牛奶糖出神,那边余遥已经把大的红色空袋丢进垃圾桶,抬了抬他的胳膊,把被子从他腰间往上提了提,盖到他胸前。 “生病了就不要浪了,再冻严重了看你今晚怎么办,又该鼻塞睡不着了。” 方堰没有反驳,也没有挣扎,任由余遥动作,将他裹的只露出个脑袋和两只手。 一只握着温牛奶,一只握着糖,都很忙,没有空再去够药。 余遥帮他拿的,看了说明书后,倒药出来,暂时搁在手心,另一只手抠下他手里牛奶盒上的吸管插了进去。 准备工作做完,她手心完全摊开,露出几颗药来,示意他张嘴。 方堰十分配合,刚开了口,余遥已经将药倒进他嘴里,然后握住他的手腕,把牛奶的吸管也一并塞.了进去。 方堰喝了药,望着牛奶和旺仔糖,失笑。 “感觉我好像回到了三岁,变成了小朋友。” 第66章 去取车了 俩人。 事实上他还是小朋友的时候, 并没有享受太多的宠爱。 他爸妈是因为联姻在一起的,生下他后觉得完成了任务,把他交给月嫂和保姆带, 自己一身轻松各玩各的,很少在他身上投入什么。 两个年轻人都小都傲,跟对方赌气一样,今天你跟这个人走的近,明天我就要跟那个人交好,今天你身上有别人的香水味, 明天我就要带别人的东西回家。 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婚是必然的。 没有爱的婚姻, 自然也不会喜欢他们之间缔结的孩子。 从他有记忆开始,印象最深的其实不是‘爸妈’, 是带他的保姆。 会给他讲睡前故事,给他做饭, 生病了照顾他,哄他睡觉等等。 那时候他一度以为保姆就是他的妈妈。 保姆三十多岁,也有个小孩,跟他岁数差不多。 有一年她和老公闹离婚, 孩子没地方送,得到主人许可后, 把孩子带到了这边,说是给他当玩伴。 小孩跟他喊的称呼不一样,他喊保姆阿姨, 小孩叫妈妈。 保姆会亲昵地逗小孩笑, 亲他的脸颊, 对他更好。 那时候他还小, 不懂血缘关系, 只单纯的觉得小孩的到来抢走了保姆,夺了本该属于他的全部的爱。 本来保姆最喜欢他,小孩来了之后变成了最喜欢小孩。 他并不知晓大道理,只暗暗地跟小孩争。 小孩每次出去玩回来弄的都是脏兮兮的,他每次都干干净净的出去,再干干净净的回来,得一句好乖的夸奖。 小孩会被骂,说他是泥孩子,脏得不能见人云云。 小孩每次都只能考个零蛋或者十几分,学东西很慢很慢,他学的快,还回回考第一。 他又被保姆夸,小孩被骂,说他笨蛋,两只手能数过来的数都不会算。 他也会乖巧的吃下保姆做的每一份饭,保姆说什么就听什么,小孩每次都挑食,和保姆对着干。 小孩理所应当的依旧被骂,他被夸赞乖宝宝。 但他发现保姆不会像对小孩一样对他,保姆不会亲他,不经常抱他,从来不把他搂在怀里让他睡。 也不会给他开小灶,他和小孩有了争执,保姆向着小孩,俩人同时生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