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去哪儿住?” 傅灼始终笑着,面色和煦:“在这县上赁了个宅子,算是自立门户了。” 赁宅子?那就是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叶台了。若不住上几个月,是不需要独赁个宅院住的。 不过这是他的私事,秋穗也并不多问,闻声只点了点头说:“自己住清静,也自在,总是比住旁人家里要好的。” 傅灼说是,然后问她:“你过来是要买马?” 秋穗点头,嗯了声说:“家里人多,置办一辆马车,日后进城会方便很多。” 傅灼便说:“看马我在行,既遇到了,便由我帮你选一匹。”说罢,傅灼已经转身往里去了。 秋穗抬眸看了眼他笔直的背影,复又垂眸,然后一步步慢慢跟了过去。 傅灼看马是行家中的行家,店家那些花里胡哨的伎俩,在他这里完全不够看。加上他本身身上的气势很强大,店家根本不敢把价钱报高了。所以秋穗最终花的银子,比她预计的要足足少了三四两。 马和车驾都选好了,店家说会有人帮忙装合起来,大概需要一刻钟的时间。若他们不急的话,可一刻钟之后再来取。 秋穗原是打算买好马车后直接驾车回家吃饭的,但这会儿还需等挺久,且傅提刑又前后帮了太多,合该请他去酒楼里吃一席才对。何况,有关父亲身子的事,她也还有许多话要问。 这样想着,秋穗便主动相邀道:“大人这会儿可要忙去?若是不忙的话……我看也到了吃饭的时辰,不若叫我请大人吃顿便饭吧?” 傅灼求之不得,笑着点头应了:“也好。” 秋穗一边请着他出去,一边说:“还是小的时候同爹娘他们一起来酒楼里吃过席,已经过去有十几年了,也不知道如今酒楼里的菜肴口味如何。” 傅灼说:“你自己厨艺精湛,怕是楼里师傅就是厨艺再好,也难入你的眼吧?” 秋穗也趁机奉承,笑说:“是这些年在侯府里跟着老太太吃惯了山珍海味,把舌头给惯坏了。”提起傅侯府的老太太,秋穗突然也有些想念她老人家了,忙问,“老太太如今……身子可好?” 傅灼点头:“她老人家最是注重养生了,一日三餐均衡膳食,平时没事就喜欢去园子里走走散步,精神好得很。只是……只是有些想你。”说到这儿,傅灼侧过头来微俯视,朝身边的人看了来,“出来之前去她老人家那里请了安,她老人家得知了我是来的叶台县办公差,特意要我问你一声好。还叫我问你,曾答应她的日后每年都去给她请安的事儿,还记不记得。” 秋穗突然有些哽咽,但却忍住了,她拼命点头:“当然记得。”又说,“我是要日后常去京里的,只要去京里,定会去给她老人家磕头。” 因是冬日,又是小城,所以路上行人不多。就算有三两个行人穿梭而过,也都是闷着头走自己的路,不会有那个闲心去关注身边的路人。 所以二人并肩而走,倒也无需刻意去避嫌。 一路往酒楼去了后,秋穗要了个包厢,二人便又被店家引着往楼上的包间去。 清静了后,傅灼才又接了方才的话头继续问秋穗:“听马夫人说,你要去人家家里帮着筹办筵席?”傅灼一边闲问,一边主动提起了茶壶来先帮秋穗倒了杯热茶。 从前都是自己伺候他吃饭喝茶的,所以见他主动给自己斟茶,秋穗本能就有些拘谨。但她也不是不能适应的,知道自己如今已不是侯府的女婢,所以她也没有过分的摆出一副奴颜婢膝的姿态来。 恭敬和礼数自然有,但自尊和骄傲也有。 且秋穗也知道,他这样做,也是再没把她当家奴待。如今他们的关系,再不是主仆。 秋穗向他道了声谢后,才答他话说:“我之前同大人说过,即便是赎了身回了家,也不只是为了嫁人生子的。我想着,总要有自己的事做。之前有考虑过去酒楼里当厨娘,但如今突然摸索到了另外的一条出路,所以就想大着胆子去做一做,万一能奔出个前程来呢?” 傅灼很赞赏她的大胆和敢拼敢想的冲劲儿,闻声后赞许道:“有想法是好的。但会很辛苦,接下来,你可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秋穗笑着点头:“当然。”又说,“这世间,哪有什么事是不辛苦的?即便像你们这样的富贵人家,外人看着羡慕又向往,但其实你们每个人也会有自己的烦恼和辛苦在。在世为人,不管是民、是官、是商,是富贵,是贫穷,都有自己需要劳心劳力的事儿,所以,苦怕什么?” 傅灼望着她,眼里有瞬时的惊愕,但很快这种情绪就被欣慰和赏识取代,他笑着,不无赞同地说:“秋娘子说得极对,叫在下对你更是刮目相看。” 秋穗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有些过于侃侃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