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莫名其妙的,柳岐山和一个刚刚痛殴过魔君的正道修士并肩种起了花草。 魔界属穷山恶水之地,不时有阵阵罡气侵扰,灵植又过于娇弱了些,栽种时手稍重半点就能将根系弄死。 两人在外头都算是声名显赫的大人物,此时却蹲在一处拿花锄细细将土壤刨开。 钟妙对花草不大懂,顶多是在秘境搜刮时瞧见喜欢的往玉盒里胡乱塞几株,如今全掏出来倒地上让柳岐山选。 因为柳惊鸿喜欢,柳岐山没开始逃亡之前也曾有过一段侍花弄草的闲暇时光。见她这样手法粗糙,轻声教她:“这是清音铃,最珍贵的就是上头带着的这些花苞,沾了铁器就要掉。” 没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开口:“银月草最怕根须损伤,你瞧这断得,有玉露丸没有?” 钟妙天生就不是干这行的料,柳岐山看她这幅种白菜的架势看得眉头乱跳,最后忍无可忍叹了口气:“你且一边坐着去,放着我来种就很好。” 钟妙乖乖坐好,没一会儿又忍不住搭话:“柳先生既然修的还是正道心法,为何又要呆在魔界呢?” 顾名思义,魔界自然是魔气浓郁而少有灵气,正道修士若是短暂来一日两日还好,呆久了难免产生憋闷之感。 钟妙望着柳岐山面上闪过的一丝为难,心下了然:“是正清宗那群祸害么?问题倒也不大,过两日我去同他们聊聊。” 正清宗在中州算是最古老的顶尖宗门之一,在她口中却轻松得像是同商铺老板谈谈。 化神期确实有这样的底气,但她的师门呢?也不管管这孩子? 修真界按实力论资排辈,柳岐山本不该拿长辈的口吻说话,却难得生些无奈:“哪有这样轻易?你难道不为你师门想想?” 钟妙嘀咕了一声“我这不正在为师门着想么”,转念又提起另一个话题。 “冒昧一问,柳先生又是如何与魔君相识的呢?” 魔宫内。 魔君没意思地蹬了脚软垫,扑进软榻里抱着布老虎打滚。 这群魔修都学精了,一见上空涌起黑云就四散而逃,他想找个人撒气也找不着。 想他堂堂一界神明魔界之主,竟然沦落到被人困在魔界不准出去的地步,真是岂有此理! 难道她还当真以为这句话能威胁到他么?不过是个愿力织的金环,就算一时解不开又如何?他从没被人这样困住过! 魔君抽出把弯刀架在手上,比划了个位置。 忽然被问到这么个问题,倒让柳岐山愣了一愣。 按理来说,他一个中州修士,是不应当与魔君产生什么交集的。 只是他既然有个鬼医的名头,世人便认为这也算蛇鼠一窝,更坐实了他的那些恶名。 真要说起来,柳岐山与顾昭相识,还是百年前的一桩旧事。 那时他已带着师尊逃了许多年,最终藏到凡间界。那时已至新年,中州修士们向来不愿意沾染凡间红尘,也没料到他会去灵气稀薄的凡间找死,反而让他难得有了空隙歇一歇。 无论年景如何,王城总是热闹的。 卖年货的小贩,卖鲜亮衣料的商人,央朝倚重道门,处处都是明黄与大红的护符。 他本想去道门中采些愿力为师尊缝个护符,却只见冲天怨念与污浊贪念,柳岐山顿觉很没意思m.FeNGYE-zN.Com